许是入睡环境陌生,躺在床上的两人都有些失眠,夜深人静时便也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
黎乾问他,“誉执哥,你有妹妹吗?”
路灯白光透过窗外梧桐树交错的枝丫投射到天花板上,斑驳零碎,周誉执看着浮动的光斑,又想起重一礼,答:“有。”
密码正确,防备解锁。
黎乾翻了个身,展露出这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好奇:“誉执哥,你妹妹今年几岁啊,是不是也特黏人特招人烦?”
“正相反,她比你大一岁,你见了还得叫姐姐,”可惜两人的妹妹除了不听话以外并没有多少共通之处,周誉执笑道,“在她看来我才是那个更招人烦的那个,稍微管她一下能和我翻脸,脾气又大又叛逆,我巴不得她能再黏人一点……”
在一起以来一直没机会和别人分享的妹妹兼女朋友,可以尽情地在这个半熟不生的“小朋友”面前提起,周誉执一口气说了认识黎乾以来最长的话,虽然全是絮絮叨叨的抱怨内容,但黎乾可没听出他哪里有不高兴,不过……这温柔缱绻的语气真的是在说妹妹吗,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恋爱对象。
但只要别人家的妹妹不跟自家的一样烦人,黎乾就羡慕,“每次出远门,我妹要么给我惹是生非,要么没完没了地打我电话,誉执哥你该珍惜。”
他是很珍惜。
两人就妹妹这个话题交流了不下半小时,周誉执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老婆】。
两点多了,重一礼还不睡觉。
周誉执起床套了件羽绒服,拿上手机去阳台。
意料之中,重一礼从第一句话就开始气人:“周誉执,你把烟藏哪儿了?”
“垃圾场,”周誉执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回她了,“你现在打车过去,应该能在太阳升起之前抽上烟。”
“耍我呢?你前天还抽烟了以为我没闻到?”重一礼不信,在电话那头嘟囔,“……之前不是放在这个抽屉里的吗?”
还在找呢。
周誉执在冷风中呵出一口白雾,“真的没了,前天就是最后一支。”
重一礼骂了句脏话,“可我睡不着怎么办?”
“数羊。”他只有这一招。
“好啊,”重一礼同意了,“那哥哥给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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