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区门口时,已接近晚上九点。
笪璐琳所居住的公寓是充满市井气息的普通居民楼,一层有两房,每房一室一厅,租金适中,离地铁站不远,生活便利,缺点是电梯总出毛病,以及房子隔音效果差。
好巧不巧,适逢电梯维修。
她住在六楼,两叁年不锻炼让她的体力退减到爬到叁四楼就已经觉得累了。
想当年,校运会女子3000米长跑比赛她还拿过年级第一。
刚打开公寓门,笪璐琳就想直接冲进卧室躺床上休息,但一想到那滩黄渍,心如死灰。
她边换鞋边打电话给许凤娇,电话很快接通。
“妈,羽绒被能洗吗?”
许凤娇啧了一声:“怎么?你尿床了?”
如果对方不是她亲妈,她恐怕要骂脏话了。
笪璐琳坦白被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猫弄脏了,许凤娇说了一匹布那么长的清洗方法,她听得云里雾里,一点都没记住。
算了吧,还是买张新的,她这么想着,同时走向卧室。
笪璐琳踏入房门后,却没有闻到早上那股刺鼻的尿骚味,她打开灯,灯一亮,羽绒被白得扎眼。
她走到床边,弯腰看被子的中心位置,奇怪的是,没有污渍,只有被阳光晒后的干爽。她用手背揉了几下眼角,再认真地检查,但真的没有了……
难道今早是她看错了?
笪璐琳双手捂住脑袋,觉得这事有点玄乎,但她没纠结多久,估摸是自己起床后还很困,脑子犯糊涂了。
“哐当!”
她听到从隔壁的屋子传来的类似陶瓷碗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新邻居来了?
除夕前一天,原本住在笪璐琳隔壁的性感女主播搬走了,女主播前脚一迈出门口,笪璐琳就开心得恨不得立即飞奔到楼下买瓶香槟回来庆祝。
她不是对女主播这一职业有偏见,但住在这儿的大半年里,她的邻居小姐姐每星期都有两叁晚会带男孩子或者大叔回公寓过夜。
就算她没有接触过男女之事,也能通过那跌宕起伏的叫声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光隔音耳塞,她就买了十多款。
本来她还打算在女主播面前装作一无所知,但有好几次早上出门上班时正好撞见要离开的男人,或者说男人们,再怎么闪躲也不能让自己当场遁地消失。
他们看见笪璐琳时都会不约而同地眯着眼上下打量,然后歪嘴笑着打招呼、要微信,似乎认为她和他们是“同类人”。
她每次都忍不住把白眼翻上天,字正腔圆地回答:“吃屎吧你!”
笪璐琳祈祷新邻居是个安静的人,至少别在叁更半夜闹出什么大动静。
还好,“哐当”之后的确再没听见别的声音。
然而,外界的静悄悄衬托得她此刻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特别明显。
笪璐琳很少下厨,一般是点外卖和吃速食品,外卖点得多了,附近餐馆的食物便都吃腻了。
在回老家过年之前,她把自己平时满减活动囤下的泡面、小面包、罐头、零食都清空了,客厅因此显得宽敞了不少。
幸运的是,她在厨房的橱柜里找到了两个土豆,虽然不知是多久前买的,但总好过没东西吃。
笪璐琳清洗了一下电饭锅,往里面加入清水,煮沸,放进削了皮切成块的土豆,合上盖子,等待土豆变软。
她不承认自己不会下厨,毕竟她还是会削土豆煮土豆,以及煮青菜……
她搬来公寓后象征性的买了一个不粘锅,只用过叁四次,不管煎炒什么菜,每样都糊,最后她索性放弃煎炒烹炸这几门非必修课。
吃过土豆后,笪璐琳玩了几把游戏,发现已经超十一点了便拿睡衣进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她突然感觉咽喉部位刺刺痒痒的,她按揉脖子的人迎穴位,却越来越难受,很快上腹部产生了烧灼感,绞痛一阵接着一阵,还想呕吐。
她双腿发软,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笪璐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肚子痛得像好多人同时在拉扯她的肠子。
她关了花洒,勉强支起身子站着穿上睡衣,走出浴室。
屋子里除了感冒药没有其他药物,这个时候她只想赶快找个人救救自己。
笪璐琳晕晕乎乎、将倒未倒地走到门口,再拖着身子到隔壁的门,有气无力地拍打了几下。
她胃里风起云涌,直犯恶心,感觉自己快要痛昏过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
男生有些错愕地扶住身体正面往他这边倾倒的女生。
“笪璐琳,你怎么了?”
在朦胧的意识间,笪璐琳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唤她的姓名。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姓名……
笪璐琳抬起头:“请问你……有没有药……”
她额前的碎发还是湿湿的,眼睛半拢半睁,嘴唇已经发白,看起来奄奄一息。
男生二话不说将她抱起。
就在那一瞬间,“噗——”。
一股气流快速通过狭小的空间,从她的体内排出。
声音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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