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子无能。瞻儿如今出事,一切全是儿子没料理好东宫诸事宜。”太子司马楧认错。
“非是你错,是朕错了。朕太过于仁慈。”乾元帝觉得自己仁慈。可搁着许多人的心中,这一位帝王杀的人够多,够狠。
这一回秦藩出事情,北地不光是百姓受了灾。那些官员们也是一个一个的全部被牵连进去。不光是自己,连家族也一样的被牵连进泥潭里。
乾元帝让绣衣卫辅助秦王去查,那手段之狠,让这些人上人的官员们是闻之色变。
“看看吧。”乾元帝把奏本往东宫的太子司马楧跟前一搁。
东宫太子接过一瞧后,他再度合上奏本时,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说道:“如何会如此,如何就如此。”
“有些人贪念太深,这是朝廷的腐肉,如今瞧着必需要刮骨疗伤啊。”乾元帝这般说话,他语气是平静的。可里面有一种暴风雨将来的感觉,那等血腥味已经是铺面而来。
这一回太子司马楧没求情,他的儿子太少,如今的二皇孙司马瞻是他最年长的儿子。在扶正吕侧为太子妃后,司马瞻就是太子事实上的嫡长子。
依着乾元帝立下的皇家宗法,在太子之后,司马瞻就是大周龙廷的第三代继承人。敢谋害储君的继承人,此人当死,此人的家族也不可幸免。否则的话,会让人心中贪念难除。
除恶不尽,后患无穷。
这等道理太子司马楧是知道的。太子司马楧哪怕以仁孝闻名天下,可他是储君,他不是软柿子。他也是有底线的,一旦有人跨越过去,太子司马楧也是会杀人祭旗的。
“一切全凭父皇做主。”太子司马楧给出自己的态度来。
“你不为这等无君父之辈求情了。”乾元帝的目光是望着长子。
“一切以皇家为重,一切以朝廷为重。一切以司马氏一族的传承为重。儿子不能以私忘公。”太子司马楧给出自己的态度来。
“好,这才是咱的长子,才是司马家的未来当家人。”乾元帝显然很满意太子的态度。
在太子这儿,乾元帝是好父皇。可搁着外人身上,他没那般多的耐心。
乾元帝对身边的贴身太监说道:“小张子,传绣衣卫指挥使进宫。”张公公听着皇帝的吩咐,他马上是应下话来。
绣衣卫指挥使就是皇帝的鹰犬,这自然要为皇帝扑杀猎物。否则在皇帝的眼中,那就未必有用了。
乾元帝的交代也简单。他道:“朕听闻定国公重病。”
乾元帝瞧一眼大殿下跪着的绣衣卫指挥使,他继续说道:“朕与长宁郡王兄弟情意在,朕总要给他的不孝子孙留一条根。定国公的嫡长孙年岁小不记事,朕记得没错的话,那男婴是今年春出生的。那婴孩由绣衣卫收留下来养大,权且安排一个绣衣卫的新出身,让其与定国公府再无瓜葛。”
“至于长宁郡王的其余血脉,且让他们体面的去陪长宁郡王。这等不忠不孝,目无君父之辈,朕的名爵予他等,那是让朕觉得心头寒凉。”乾元帝摆摆手,他示意此人去办事情。
“另,办事情小心些,别打着朕的旗号让人非议过甚。长宁郡王的体面一定要顾及到。”乾元帝在绣衣卫指挥使起身去办差时,他又是交代一话。
有着乾元帝的话,定国公府的事情在朝廷里显得莫名的诡异。
当然定国公府没除爵,特别是做为大周功臣的长宁郡王,他还是继续享受朝廷的祭祀。但是长宁郡王的后人,整个定国公府满门上下突然无声无息的没了。这就很让人惊恐。
更让人震惊的消息还在后面。突然更大的风波喧嚣起来,一下子是掩盖住定国公府的事情。
乾元帝下旨,秦藩一事追查到底。绣衣卫四处拿人,在京都一时间都是被拿下不少的官员。这一回乾元帝以通敌卖国的罪名,那是一举扫荡了北面的小半个朝廷官员。
落网的官员自然是数不胜数。这一回乾元帝更没有手软,在这一年的深秋,乾元帝连砍了三百个官员的人头。
一时间,京都百姓都觉得血腥味太重,重的让人胆寒。
特别这些被砍头的官员里,秦藩任上的最多。这只是砍头的,还有抄家与流放。那数下来的人数多达千家。
京都内城,司徒宅。
杜绵绵在这等京都静若寒蝉的时候,她当然是非常低调的。只是她低调,朝廷这一边却是让她当了一回她这一条街道上的显赫人。
朝廷来天使,杜绵绵得着朝廷的敕命。从七品的敕命孺人。这是朝廷会给俸禄的官眷太太,还有朝服与孺人冠可穿戴。一时间,在住着的这一条街道上,在朝廷的天使离开后,司徒宅迎来了道贺的人群。
领里街坊的,杜绵绵自然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她自然也是要应酬一回。
只待当晚丈夫司徒弘光归家,杜绵绵是特意的穿着从七品孺人朝服,她让夫君司徒弘光是瞧一眼。
“天使来家了。”司徒弘光一瞧妻子身上的朝服,他就是问一话,那是非常笃定的模样。
“是啊,天使来家,我往后是从七品的敕命孺人。四郎,你升官了,我这是妻凭夫贵啊。”杜绵绵说着话,她是慎重的对着夫君福一个礼。
“恭喜夫君,恭喜夫君连升四级。”杜绵绵这是实在话。
“弘光,你连升四级,这是咱家的大喜事。我瞧着我给添一份银子,咱家举办一回小宴,还得请各府亲戚来家宴饮一回。”司徒老太爷对于此等喜事,那是想着热闹的庆贺一回。
“祖父,如今孙儿升官是喜事。只一份喜事不能掩盖京都许多人家出大事。咱们还是低调一回,且再看一看风声。”司徒弘光自然还是谨慎行事。他觉得不能浪啊。
“东宫的二皇孙已经出痘成功,我都听说大家伙在传二皇孙是天子庇佑,上苍庇佑的龙孙殿下。”司徒老太爷提一回外头的流言扉语。
“东宫没出事情,一些贪官让皇上杀了,那是杀出一片青天。这是大好事,弘光你是一个好官,你怕什么。咱家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司徒老太爷却是有自己的看法。
“对了,弘光,你如今升的什么官。”司徒老太爷对孙儿如今的官帽子是好奇起来。
“升任光禄寺从七品署丞。”司徒弘光是马上回着祖父的话。他的目光是望着妻子,他笑道:“这里头还有桂王的功劳。”
桂王便是十四皇子的封爵。这时候杜绵绵一听后,她懂了。
“王爷能看中四郎,我琢磨着也不一定全是四妹妹的功劳。若不然提拔谁,那都是提拔。能提拔四郎,四郎自然是有本事的人。”杜绵绵此时是夸一回枕边人。
“至于四妹妹那儿,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定备上一份谢礼,再去信一封感谢一回。”杜绵绵肯定的回一话。她虽然夸着夫君。可四妹妹那儿的桂王府上,那也一定不能忘记真佛爷是谁。不能得着好处,就忘记去烧一烧香火。
“光禄寺从七品的署丞。”司徒老太爷听着孙儿的话后,他道:“这一回朝廷撸掉这般多的官帽子吗?”由不得司徒老太爷生疑心,实在是司徒弘光这是转衙门,这转得一百八十度的利害。
“桂王差人给孙儿带的话,道是有这般好的空缺,太子殿下那儿乐得给王爷一个体面。于是东宫抬一抬手给着孙儿这般的恩典。这一回孙儿纯粹就是借着京都官缺多才能沾着一点子好处。若非有位置,孙儿哪可能一连升四级。”司徒弘光当然知道,这里头有人帮衬的好。
若不然升官的好事,哪可能就是像天降大馅饼一样的砸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