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道美景是文凤真一人私藏。
辽袖的一手茶道,是文凤真闲暇时亲自调/教,这个法子也是他告诉她的。
文凤真对身边事物极为讲究,他曾告诉辽袖:庸人只在茶叶上做功夫,其实烹茶的炉子也大有门道,必得用干燥松针烘泥炉,煮沸过千百遍的老铫子,煮雪时火势得催猛。
至于煮茶之水,必须用他的竹漏过滤一遍,不经过滤的水,晦涩得难以入口。
仅这一件小事,便能明白他有多难伺候。
“袖袖,知道最适宜雪水的是什么茶叶吗?”他问。
少女懵懵懂懂捧着一本茶经,尚未记熟,小眼神儿时不时瞟他一眼,汗珠颤颤巍巍,紧张极了,磕磕巴巴地小声说。
“陛下……臣妾……臣妾忘了。”
年轻峻拔的帝王,站在她身后,俯下身,用手托着她的下巴颌儿,凤眸逡巡,轻声道。
“笨袖袖,昨日你才喝过的,好罢,也不要紧。”
“最重要的,便是煮茶之人。”
“像你这般的美人,樱桃檀口……”
他修长的中指碾过少女柔软的唇瓣,携了侵略性攻击性,撬开洁白贝齿,牵出了一缕银丝。
手指也蹭上少女殷红的唇脂,一圈儿沾在手指根部,红得触目惊心。
“呜呜呜……”
少女几乎无法吞咽,睁大了清亮的眼眸,染上一层水雾,眼尾沁润了绯色,耳根子水红,透明易碎。
伸到喉咙时,她几乎被弄得哭出声,呜咽被堵住,胸口剧烈呛个不停,憋得满脸涨红,是难受,却远远没有他那张漂亮面庞带来的阴影强烈。
他的手离开,少女瘫伏在桌上,大口喘气,眼角滚落泪珠,断了线似的,少女怕极了,肩头颤抖,告饶声也携了哭腔。
“陛下,臣妾打小学问就不好……您放过臣妾这回好不好……”
少女委屈极了,哭得惹人心疼。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蜷缩了脚趾,薄薄的衣衫,愈发凸显漂亮的蝴蝶骨,腰肢细得盈盈一握,天真又妖冶。
少女小小的一个,被帝王从身后环抱住,拢压在桌上。
他抬腕,茶水灌进少女口中,银色牵扯,褐色的茶汤不断涌溢,顺着脖颈儿,流进心衣。
年轻帝王不容她吐出来,咬衔住她的唇瓣,气息紊乱。
这道最适宜雪水的茶,名叫桃叶拂衣。
是文凤镇专门辟开茶园,命令茶匠精心侍候的药茶。
辽袖身子骨天天生病,她那时与文凤真赌气,嫌药苦便偷偷倒了,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皇帝震怒之后,瞧着她委委屈屈地说药苦,他愠着脸色,在那之后命人培育了“桃叶拂衣”的药茶。
“不爱喝药,喝这道茶,也是一样的。”
茶水咕噜噜沸腾了,火星子叫嚣着,跳跃着,香气满溢,淡褐色茶水沿一圈儿淌下,盖子要冲开了。
“陛下……炉子要烧开了……饶了臣妾吧……”
她惊恐不安,想要他停下动作,她真的宁可喝极苦的药,也不要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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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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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辽袖回过神,怔怔出声:“其实,最适宜雪水的茶叶是南阳井底月,还有——”
她住了口,心知不能再说了,还有一样便是前世文凤真为她培育的桃叶拂衣。
众宾客接过茶盏,次第啜饮,果然觉得更加适口,愈发显现出这道御茶的精妙之处,不由交口赞叹。
“这法子可是辽姐儿所创?”有人问道。
辽袖有些手足无措:“不是,是我一位故人——”
她尚未编好,听到一阵脚步声,一道冰冽的声音落下来。
“本王很想见见你这位故人。”
辽袖错愕转头,众人目光一齐打过去,光彩琳琅,夜辉明灭,艳红似火的珊瑚珠子胡乱垂落。
一群带刀侍从簇拥着领头的年轻男子,从中缓缓踏出云纹黑靴,侧颜白而夺目,异常出众,身姿瘦削高大,暗色蟒袍玉带,不容人挪眼的美。
满堂纷纷起身,一齐恭敬道:“参见淮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