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悔一进门就主动认错, 他偷偷瞄向裴衍洲, 见他神情未有一丝变化, 正想松一口气,便听到裴衍洲说道:“你这性子不改改迟早要出事,去把这本《论语》抄写十遍。”
陈无悔一下子便垮下了脸,他大字不识一箩筐,要他将《论语》抄十遍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还不如直接将他拖出去打二十军棍。他欲言又止地看向裴衍洲,想要讨饶,但是看着裴衍洲唇上的咬痕,他又心虚地闭上了嘴——没有想到像裴衍洲这样的铁面郎君也会白日宣淫,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月溪回到厢房后,便将整个人埋在了被窝里,她方才都在干什么……
脑中乱哄哄一片,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裴衍洲问她的那句话——她哀嚎一声,便又想一被子将自己蒙死算了……
沈月溪便如此在屋里闷了一天,许是在房间里待太久了,待到入夜上床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反倒睡不着,直至听到外间传来开门声,她心里紧张了一下,知道是裴衍洲回来了,慌忙便将锦被一盖,只当自己睡着了。
裴衍洲坐到床上时,便能感受到床上女子整个身子都跟着一僵,他再低头就能看到沈月溪刻意闭着的眼,那一双睫羽还在不住地颤抖着。他无声地勾了一下唇,从背后抱住沈月溪,果然怀里的女子愈发僵硬。
他贴着她的耳旁,轻声言语道:“阿月莫急,再等等,等过了年我们便圆房。”
沈月溪猛地睁开眼睛,便从床上将身子撑了起来,狠狠地瞪向裴衍洲,娇怒道:“什么叫我再等等,我又没有急……”
他这话说得她要迫不及待做那事一般,她……她只是觉得裴衍洲身为一个男子,成亲了却不圆房,有古怪罢了!
裴衍洲见她气得全然放下了对自己的惧意,那张莹白的脸鼓起,一双美目睁得滚圆,活像炸了毛的小狸奴,他便难忍笑意,将她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修长的手指顺着沈月溪的长发抚顺下来。
沈月溪被埋在他的胸前,能够闻到裴衍洲身上的味道——他并不如时下的世家子弟爱熏香,身上是自然的皂角之味,伴着他浑身的干燥气息反叫她觉得安稳。
她的心怦然触动,慌乱地推了他一把,然而裴衍洲又岂是她能推得动的?男子依旧霸道地将她困在怀中,压着她的身子,沉沉说道:“莫动,快些睡吧。”
沈月溪又僵了一下,抬眸对上他在夜色中也跟着变黑的眼眸,她张了张嘴,负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任由着他火热的身子贴着她……
夏夜燥热,沈月溪本以为她会热得睡不着,却没有想到被裴衍洲抱着不能动,没一会儿便入了睡,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她醒来时,裴衍洲已经不在了。
任城一战之后,城中有许多事务等着裴衍洲去忙,接下来几日,沈月溪只在半梦半醒时分感受到裴衍洲躺到她的身边抱着她,醒来时都未见到人影。她一人待得无趣,便到裴衍洲的书房中取了几本书回来,那本《孙子兵法》她便没再取来,倒是架子上的几本医书她都拿来了——因着王半仙被裴衍洲指为骗子,那本《九九养息大法》她如今已经弃用,急需新的养生法子,她甚至想着先将这几本医书看好,等回了汾东,她要拜林大夫为师,好好学一学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