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书从书房往回走,便听到院子里传出凄厉的声音,她再往院子里走去,便看见那被□□的刘毅寿正室欲寻短见。
刘毅寿的正室姓崔名俪,出自河东崔氏的旁支,自她知道刘毅寿不顾妻儿逃跑之后,便没了希望。她撞在梁柱上一次未死,第二次再撞时,已被看管的卫士拦下。
崔俪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哭道:“便让我死了算了,我活于这世上又有何意思?”
她抽泣了半日,面前却递上一条锦帕,她愣了愣,抬起头便看到了沈月溪站在她的面前。她不愿接过沈月溪的锦帕,别过脸去。
沈月溪看着她头上血流不止,只道:“去寻位大夫先为娘子处理伤口吧。”
“何必假惺惺?”崔俪冷哼道,“你们扣着我不过是想要挟刘毅寿,可惜他是个无情的,莫说是我,你们便是当着他的面杀他的爹娘也无用。”
沈月溪问道:“那娘子又为何寻死?是为了你家郎君吗?”
崔俪不语,她寻死是看不到希望,她与刘毅寿夫妻多年,最是清楚他的为人,他既独自一人离开了任城,便断不会再为了她这个妻子重新冒险回来,指不定他还乐得在外另娶呢……
“夫人莫说风凉话,”崔俪无力地倚靠在柱子上,面上尽是颓败,“我一个妇道人家,被郎君所遗弃,本就没了活路,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沈月溪半蹲下身子,与她的眼眸直视,她确实不解,从前世到今生,她的愿望都极其朴质,便是好好活着,哪怕前世她一心一意信任梁伯彦,最终被他所负,她亦未曾想过死,奈何彼时她病入膏肓,终究是没能活过那个立冬。
恰是经历过生死,她比谁都惜命,往后就算裴衍洲弃她,她亦不会为了他寻死觅活。不过崔俪之言,却让她思考起来,若是她离开了裴衍洲,该寻一条如何的活路?
沈月溪轻声问道:“娘子可有子女?”
崔俪惊地坐起身,想要抓住沈月溪,却已被一旁的卫士压在地上,她怒地尖叫起来:“我女儿早已出嫁,算不上刘家人!刘毅寿犯事,祸不及她!”
正因为她只为刘毅寿生了一个女儿,故而刘毅寿不看重她,便是连刘毅寿的那些妾室都能爬到她头上来。
沈月溪道:“娘子莫慌张,我并没有为难你女儿的意思,只是想着刘毅寿既然弃了你,夫人可曾想过与他和离,投奔你女儿女婿?”
崔俪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眉眼认真的沈月溪,并不像是同她开玩笑的模样,她犹豫着没有回答。
沈月溪又道:“若是裴衍洲弃了我,我无子无女,又该如何?”她似乎真的在思索。
崔俪瞧着这比自家女儿还小一些的娘子,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貌美,便是与主公和离了,亦有大把的世家公子愿意娶夫人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