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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皇皇 Уǔsнǔwǔ.livё(1 / 2)

景喜飞奔向沈俪彦的样子,让景玉柯想到出笼的鸟飞向天际。

并没有一丝犹豫。

他纯稚的眼睛就相信了那是他的父君。

但沈俪彦始终是那个惑主的君后,他虽然如愿以偿,脸上对孩子的笑却远没有他对任何女人来得自然。

他甚至在看景玉柯。

这一束目光,景玉柯可以理解为求助,也可以理解为让她回避。

她耸肩,选择认定是后者,为这对父子相认的场面关上了内殿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一人出来了。

少女坐在他宫苑里年岁最长的那颗参天树上,盘腿坐在树干上,与她瑰丽的笑靥不同,她的姿态颇为洒脱。

沈俪彦看过去,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声。

景玉柯知道那句哑语是感谢的意思。她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是从树影间跳下来。

“你知道,喜哥儿回去,就不会记得这些。”她叮嘱他,她还是会用让景喜忘记这些。

他沉默,眼里终究是被风吹过的树影。

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她:“长生咒三十二味又只差了紫河车,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他们大可以什么都不做。

静观其变。

但他却冒进了,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那个孩子。

当年,他追问过帝,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只是得到对方轻飘飘的一句:“死了。”

死了,或者没死,他都没有资格去讨去求,因为帝很快发现他的另一件功用。

沈俪彦这个问句,一下就暴露了他沉寂又压抑的杀心。

景玉柯幽深如潭的眸子睇他,尽管他们有过几次浅尝辄止的云雨,但他们还没有深入到彼此的底线,即使想着一件事,也不担心被对方读到了。她道:“我会亲手帮你拿回紫河车。”

她又像确认一般的问他:“你能炼丹药?”

他闭了闭眼睛,默认了,但眉头的结没有散。

“炼了三十二味,能再加两味吗?”

他们都通晓医理,和他说话并不需要太费劲。

“殿下你想做什么?”

“加南柯、续梦草。”

他瞠目,金相玉质的脸上隐隐开始透出动摇和退意。

景玉柯没有放下凝起的唇角,话是泼出的水,她既然说出了口,驷马难追。

她要……弑君弑母。

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相信世间存在什么长生不老药,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母皇有一线生机能够长生,她会怎么做。

她长生,她也不会放权。

如果赢崖不爱这翻云覆雨的权势,她早已死在先帝的血洗了。

景玉柯只是不确定她会不会当即吃下那药,毕竟她的母皇一向多疑多思。但如果她服药了,醒来了,景玉柯就可能没有未来。

这难道不值得她拼死一搏吗?

两人一时无话。

“你可听过凝魄玉?”她突然提起另一件事。

显然凝魄玉,并没有比刚刚她的话更加骇然。他如遭五雷的神情依旧陷在她之前的话语里。

“凝魄玉?”

看他神色,他是知道的。

“凝魄玉和儒艮紫河车,还能做什么?”

景玉柯学医修毒,是为了防身,是为了杀敌,但显然景玉机要找的东西,要做的事情,又不在此之中。

他却嗬的一声笑了,道:“殿下会信?”

她蹙眉。

“俪彦只知道一种茅山邪术用得上这两种。”

她吸了一口气,幽幽道:“你……只管说便是。”

沈俪彦狐疑,凤目微微扫着她的轮廓,还是没有藏私道:“殿下始终不信长生之术,又可会相信,夺舍换魂?”

夺舍、换魂。

荒唐啊荒唐,这又是算什么。

母皇和景玉机汲汲钻营的东西,都让景玉柯觉得可笑可悲,衬得她是那棋盘上最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