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帏叠嶂,天已经见光,那红帐里伸出了一只晃动的手。
男子修长的手,养尊处优,骨节分明。
明显是风华在骨的男子,一只手也占据视线。
那手看似在慵懒摇曳,但荡起的节奏却陡然停止,他终究是攥在了床榻上,无声比出了手背的青筋。
性感的凸起的筋脉。
很快又有一只手伸出了床帏,少女的芙蓉手,略小,比男子的手小,有肉感,光是看她的手能想象出她楚楚的身姿。
她不用看,顺延他的臂,就摸得到他手背振出的青筋,情不自禁地抚摸。手的主人,明显知道男子最性感的地方是哪处,兼备隐忍和动情的痕迹,那才是值得珍藏的男色。
她主动,十指连心,心又是明的,摸够了手背的筋脉,她就插着那男子的指缝,十指相扣,把男子的手牵进帐中。
景玉柯的淫欲终于被她爹爹给满足到接近圆满,十指相扣是真,她和自己爹爹舌吻也是真,以前他们刚刚有些肉体关系,亲吻都不敢睁眼,只会想到那层痛苦的血缘。现在却眼目痴缠,只想看到对方为自己神魂授予的样子。
舌吻到最后一息才结束,景玉柯挨着谢祈止,分享彼此湿热的气息。
“那药丸,究竟是什么?”他搂着女儿,因为连夜承欢,自然感觉到这夜的精力比前几日充沛太多,甚至有些好过头了。
景玉柯在他怀里呢喃:“是我早就想做的东西。男子服下养颜补精,但是不能再生育。”
“不能再生育……”他一怔。
景玉柯颔首,幽叹:“爹爹,你有玉柯就够了,我们也不能有孩子,所以这东西百利而无一害。”
谢祈止默,又问:“这叫什么?”
见她爹爹没有生气的迹象,果然他也是不想再有育的,她回:“养息丸。”
“这东西给我吃不要紧,只是,你不可用到其他男子身上。”
“不会的,”景玉柯撒下一个谎,态度寻常,随后凑着他的唇一吻,又贴心道,“爹爹,那以后就不要服避子汤了。”
“知道了。”他又被避子汤撬动了心中郁结,如今的皇帝恩宠,竟成了他最痛苦的东西。和女儿有情是一回事,帝的心思越来越不在交欢上了,她只想看这些男侯男侍深陷痛苦情欲,偏偏他只能迎合承受。
他看得出来,这后宫里的男子都不向着君。
那心思蔓长,皇宫的水就越深,即使女儿在怀里,他也不敢问她,究竟那深宫里多少男子递过给她橄榄枝。
他一是不敢面对,二是有心无力。
自己的女儿容颜招摇,又这般……识得男人滋味。
他若是二十几岁时碰见她,一定溃败到一塌涂地。
“爹爹?你有在听我说么?”她打断他的思绪,脸颊鼓鼓。
谢祈止俨然已经忘了自己三十未到就被女儿g去了床上,眼下看女儿愁容,连忙问:“怎么了?”
景玉柯继续道:“我和爹爹这件事,就由爹爹告诉小叔叔吧。”
“我?”他脸色一变。
“昨日没有细说清楚,我和小叔叔相处久了,看得出他敬重你,你去与他说,显然最好。”
她神色赧然,明显有难言之隐,谢祈止看着女儿的情态,心里莫名泛酸。谢祈止以前是谢氏的第一公子,但他并不目中无人,他这个弟弟,容貌和才情,确实是蛊人的,几母审见了又是更有味道,但蛊到他的女儿,这让他心旌动荡。
“你们之间是何故?”
见谢祈止的眉眼顿挫下来,景玉柯也不好再隐瞒。藏一半,又露一半,说自己诓骗小叔叔,谎称自己是长皇姬府上的婢子,屡次把他诱上了床,结果家宴后,真相大白,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气闷不已,已经好久没让自己见了。
谢祈止气结,只是按肉眉心,一时也骂不出她性子顽劣的话。
他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性子不羁又追求刺激,他的身子也任由她为非作歹,关键是她尾巴藏得太好。
但坦然告知他的艳事,却是和他那个不亲昵的弟弟。
他嫉妒,又能嫉妒什么,只能压在心口。
“爹爹,你知不知我多想,做梦都想你和小叔叔都在这床上,给我快活。”一边雅正,一边妖冶,又有血脉相连,她馋得连穴儿都痛。
两夫侍妻,本就是贵族女子玩到腻的床间把戏,她却无缘。是她求得太多,还是求得太偏?
谢祈止对她的荤话置若罔闻,他道:“你这样骗他,还要我去说我们父女违背了l常,他可未必承受得住。”
因为喻书珩的噤口不言,其实让谢祈止的戒心放下很多,这一点,景玉柯看得出来。
“爹爹,你这几日先和他顾念顾念兄弟情谊,再去跟他说,”景玉柯知道谢祈止的性子,又看得出谢祈呈的纠结,谢祈呈并不是怕越矩,只是要个由头让自己安稳下去,“他遵从本心,只是面子过不去,多劝他几句,让他来见我……”
景玉柯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是说动了谢祈止,见自己爹爹踌躇中还是松口同意下来,她眉眼变得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