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音音的房间大概十几平,因为地震很多东西都移了位,她只收拾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来得及收,整体显得稍微有点凌乱。
她的床是一米二的,本来也没觉得多小,可当至少一米九的聂根站在床边,不仅显得床很小,还显得整个屋子都很拥挤。
桑音音沉默了一瞬,将蜡烛放在桌子上,转身对他说,“聂根哥,你能不能把上衣脱了?”
聂根呼吸一沉。
他黑漆漆的眉毛压了下来,表情错愕又惊喜,沉默了半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真的要脱?”
桑音音点了点头。
聂根掌心出了汗,修长的手指搭在领口,向来不拘小节的他竟然有点扭捏和害羞,脸上烧的跟田里的秸秆一样,坐在床边,解了半天扣子没解开,干脆扯了下来。
桑音音:“……”
眼见大反派一连摧残了三颗扣子,马上这件衣服就要报废了,桑音音连忙制止了他要继续摧残衬衫的毒手。
她坐在他身边,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看见他麦色结实的胸口上疤痕密布。
深深浅浅的疤痕从左肩一路劈下,遍布整个胸膛,没入了衣襟之下,像是刀伤,又像是刺伤,一道道连成一片,形成了崎岖的纹路,没有破坏肌肉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
他心口没有新的伤口,可桑音音瞧见一道深深的刺痕,却忍不住皱紧了眉。
她抬起手,轻轻触了下那一道深深的疤痕,还没开口,大反派却整个人一僵,整个人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聂根声音沙哑凶戾,眉眼压下,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像是炸了毛,很凶。
桑音音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他是大反派的感觉,但并不害怕。
她抬眸盯着他身上的疤痕,问了句,“这些伤会疼吗?”
聂根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呼吸一滞。
他迅速意识到桑音音只是想检查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别的意思,失落之余,又觉得原本快要炸开的神经一瞬间涌上了难言的甜蜜。
他又坐回了床边,难得撒了个慌,“……有点。”
桑音音有点心疼,刚打算开口安慰,大反派就忽地凑到了她耳边,哑声道,“你碰的时候就不疼了,要不,再碰一下?”
桑音音:“???”
她确定这人好得很,听到外头有人敲门,脸颊一下红了,让聂根不要出声,站起身,打开了门。
桑淮站在外头,拿着一根蜡烛。
屋里藏着个人,桑音音有点心虚,有点结结巴巴的,“二哥。”
桑淮倒是没看见屋子里的大根,开口道,“音音,你赶紧把你屋收拾一下。”
桑音音:“嗯?”
桑淮说,“刚刚我们在前边院子商量今晚怎么睡,大狗叔叔家四口人,二狗叔叔家也是四口,这就是八个人了,除了两个婶子,其他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