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借您吉言,先谢谢您了!”
“不谢,我们也希望学生前程似锦。”
……
从礼堂出来,程卿凌已经把程溪的行李都搬出来了,他那车是问车间主任借的。他跟朱晨都不会开车,连主任也顺带“请”了来当司机,程溪怪不好意思的,催促朱晨赶紧回去,别耽误主任时间。
朱晨却摇摇头,拍住她的肩:“我的傻女儿,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怎么了?”
“我让老程给你借车,一来是搬行李方便,再者……”
朱晨往其他自己拖着行李往外走的学生方向一瞟。
年轻女孩虚汗浮在脸上,绯红染在两颊,走两步就停下,甩甩手抱怨着再走两步。
“你看看他们。”
程溪不明所以,“所以有车确实方便很多呀。”
“嗨,净说孩子话,妈也不想欠主任人情,但这车是非借不可。现在这个物质的社会,哪个人心里没杆秤?一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家里条件好的孩子,不招人欺负,说话底气都足一些。”
“……”
程溪不想在这种时刻穿着学士服与她面红耳赤辩驳,但藏不住脸色的不悦。
朱晨也不想难为她,跟她说:“我跟你爸请主任吃个饭,你跟同学聚餐去吧,别怪妈多事,你就是太小了,看得太少,才会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
程溪很想拿话往她枪眼上堵,但最终只是低声说:“知道了,您也是为了我好。”
“你懂父母这份苦心就好。”
“……嗯。”
程溪忽而一阵失落,像五月的冷水澡,可以贪晌一时,却免不了身上起一层寒颤。
她无法跟朱晨较劲,以爱之名所束缚的东西,是最狠的挫败感。
她甚至无法说些什么,说海明威读海,发现生命是一条要花一辈子才会上钩的鱼,说简嫃读风花雪月,发现爱人心中的岛屿没有绵延的海岸线,说加缪读卡夫卡,发现真理已经被讲完一半。
而且不幸的是,剩下那半他恰好也不懂。
这些话对程溪而言并不陌生。
可对朱晨来说,从脱口而出带人名那刻开始,就透着一股矫情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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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远后,程溪拒绝了班长聚餐的邀请,独自往足球场方向走。
绿草茵茵,天气清朗的时候,满处氤氲的都是百年老树散发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