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走近,将菜式一一呈上,收走桌案上已空的碗盘。
“凉拌鸡丝、清炒时蔬、酸豇豆炒肉末、芙蓉蛋……另有两道热菜与汤点未上,客人慢用。”
孟桑手中端着东西不便叉手,微微欠身后退下。刚入后厨,转身时,她透过被风吹动的布帘子朝大堂瞥了一眼,隐约能瞧见三位客人谁也没再说话,只专心致志地吃菜,仿佛生怕筷子伸得慢了,少吃几口就会亏了一般。
看着三位郎君的模样,应是对今日的宴席还算满意。
就在此时,那位被唤为“修远”的绯袍官员似是察觉到什么,偏头看来,刚巧与孟桑的视线对上。
清俊模样的郎君面无表情,看着如同高岭之花一般遥远,气质冷清,但有了唇边那一点酱汁在,却又显出几分平易近人。
面对这种五品以上的高官,孟桑不敢多直视,连忙将木托盘搁在一边灶台上,叉手行礼致歉。
微风已过,布帘落下,阻隔了大堂与后厨,孟桑悄悄松了一口气。
怪美色误人,差点冲撞了对方,只盼这位高官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不会计较这些。
后厨忙到不可开交的姜老头急声唤道:“桑娘莫要发愣,还有两道热菜未做,其中那道酥骨鱼可是你的拿手菜式!”
孟桑连忙应声:“这就来!”
吃完宴席,已是酉时。
王离是今日请客摆宴之人,银钱是早早付下的,但因这一回吃完实在餍足,离开时又单独留了半贯钱作为赏钱。
三人走出食肆,接过各自家仆手上的缰绳,打马往坊门而去。
此刻,外头已没有白日里那么热,微风拂面,很是舒适。
王离心情极好,又想起方才无意间提到的国子监公厨一事,随心打趣道:“修远,若是能将这家食肆的庖厨招去国子监,应当也能堵住那些高官子弟挑剔的嘴巴,不如试试?”
许是这一顿宴席吃着实在舒心,谢青章面上难得带着几分轻松惬意。
他闲闲瞥了一眼王离:“一看便是店家自己开的食肆,自家人为庖厨,若是硬要招入国子监,岂不是断人家生意?”
一旁的汤贺颔首,露出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