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很严重,基本可以说与比赛无缘了。我当时很慌乱,也怕耽误大家临时找队友的时间,但被那家人带走了,所有东西都没留给我,我也……联系不上你们。”
她像是被沈长鹤关了禁闭,独自一个人在医院里养手伤,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留给她。
这期间……他们队因为她的缺席无缘线下赛,沈长鹤暗中操作成了她的监护人,母亲没能熬过自己的病撒手人寰,而她不仅没见上她最后一面,反而被他甩手送到国外。
再次打开三水晚的好友账号时,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和他们讲,于是她卖了游戏账号,选择逃避。
逃进在异乡重新开始的人生。
柴漾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的语气和厉宁策方才一样沉静又淡然。
她恍然,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是只有已经翻过那个坎,血与泪、绝望和无望都已经被彻底消化后,才能这样轻松地把话说出来。
她与他似乎……没什么区别。
手腕被厉宁策轻轻托起,他拧着眉,指腹沿着掌根滑下来,触到几处已经变淡的疤痕。
目光沉沉,神情严肃。
柴漾动了动手指,没能从他掌中抽回来,反而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握着:“看过医生吗?”
她点头:“有做康复训练。”
“还疼吗?”
她看厉宁策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乖乖回答道:“都过去了,现在还好,就是不能常玩。”
厉宁策想到她那天玩了一会儿手柄游戏就开始揉手的模样,气息乱了一瞬。
是他失察了。
“是哪家人?”厉宁策沉声问,语气中微微渗出一点冰冷。
“沈家。”
柴漾没有瞒着厉宁策。
她现在和他有着工作上的往来关系,她需要让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存在的风险,这也是对他们合作的尊重。
她无法预料今天和沈长鹤见面的后果,就算没有因他一句轻柔的“不开心”就哭得稀里哗啦这件事,她也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厉宁策眼中闪过一道敏锐的光,一些琐碎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她说挖到的新主播是沈家的小儿子。
也就是说……
“你今天见到沈家的人了。”
他没用问句,语气笃定。
她看似洒脱又飒爽,可没有人比他更情绪她对过去的留恋。
当初酒店相遇时,她还只是无声落泪。
而现在,只有陈旧的伤疤被掀开才会让她哭得这样泣不成声,哭声里是积年的委屈,听得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