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原本干净的烟灰缸在她走后蓄了好几截烟头。
他对她是越发变的有耐性了。
熟练地吐了口烟圈,一抬眼猝不及防看见返回的沈霓然,顾凛掐了烟,静静地看着她走近的身姿。
他也没问她结果如何,他相信她自己心里有数,都到了这种四面楚歌的时候她肯定不会瞎糊弄。
她和齐宴必须得断,不然偌大的沈氏她现在一个人可支撑不起。
风将她的发吹得凌乱,沈霓然这时已顾不上美不美丽了。她利落地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随后无力地闭着眼睛靠着背椅,手搭在胃部,怏怏地开口,将他当免费的司机使唤:“走吧。”
车子却半天没有启动。
良久。
她终于忍不住侧头。
顾凛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他拿着手机,语气漫不经心,却淡含威压。
他纠结了半天她突然删他微信的事情,根本没发现她身体上的不适。
“没删过人,试试感觉。”沈霓然撇过头,语气淡淡,显然不想和他多言。
她当时在楼上被他的电话催烦了,一怒之下就直接报复似的删了他的微信。
删完可谓是浑身舒畅。
但现在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自己意气用事,他这人记起仇来不依不饶,和他闹这出实在是讨不上什么好,但她就是想要在他身上撒撒气。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逼得她这么深恶痛绝过。
顾凛也是,哪受过这种待遇,一时表情有种难以言喻,他强势地将手机扔到她怀里,不容置喙:“自己加回来。”
语气虽然凶巴巴的,却跟逗猫似的没有什么恼怒情绪。
她小时候就这样,一生气就和他吵着要绝交,删他的企鹅号都是常事,过后还将过错全部赖到他身上。
见她乖乖拿着手机,顾凛好似想到了什么珍贵的回忆,难得地照顾她的情绪,车子第一次开得又稳又慢,还关窗开了暖气。
他用余光瞥她,催促道:“动作快点。”
*
沈霓然是在晚上才知道齐宴的事情的。
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她初初接手,不仅要学着如何管理,还得绞尽脑汁解决各种问题,整日为各种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