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积攒到了极点,快要喷溅。
但疼痛提醒她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没有什么是本该属于你的,所以,哪怕真的在意,失去的时候稍微难受一下就好。”
沈霓然明白现在不能暴露一点此刻不该有的情绪。
她眼神保持冰冷,尽量说的轻松不在乎,以至于齐宴想要放下自尊去祈求,想说不同意,却率先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他再一次将弱点摊平全然摆在她面前,但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明白。
有些人就像生命中的一朵花,过了花期,你不放手也得放手,不然,拽不住的美丽执意紧握就只能留一手污秽。
可是,从他望向她的那一眼开始,从他有幸抓住温室遗漏的光开始,他就习惯了以她为中心,以她为全部。
他崩溃地摁住自己的喉咙,才恍然发现,窒息到死亡的感受也不过如此。
没有了她,他无法想象他又该如何痛不欲生地过完这一生。
“签吧,说好了好聚好散,别让彼此难堪。而且你忘了吗?这一开始就本是一场交易。”她说得太过于轻描淡写,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将之前的温情顷刻化为乌有。
良久。
齐宴接过文件,歪歪扭扭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眼神太让人痛心,他拒绝不了,也没得选择。
尽管他也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不同,他猜想那就是爱。可他不敢轻易放赌注去试探,因为他知道,玫瑰在没有他的地方,也依旧可以肆意绽放。
毕竟,随时可以放手是他当初自己亲口说的。
沈霓然如愿离开后,齐宴撑着额头无力地坐在地上,他拼命地去找寻两人相爱的证明,却突然迷茫了。
她从未说过爱,甚至连几场欢愉都像是施舍和不理智的放纵。
他咬紧牙关,从天堂跌至地狱的感觉莫过于此。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沈总来找他。他走之前问他,“你觉得将草鞋和公主裙搭在一起和谐吗?”
他那时一腔热血,头热不知深浅,信誓旦旦地觉得,两颗心若是相倾就足矣填平所有鸿沟。
可他现在洗尽脚底远道而来的的污泥,穿上了精致的皮鞋,却仍然感受到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感。
就像是一道天堑,横着过不去的坎。
一直都是他在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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