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问弦进来,苏妙真展颜一笑,抬手送抱,竟是从未有过的娇娆主动。“我很少喝酒,今日恰逢七夕,你陪我痛快一回,可好?”
一声“夫君”,苏问弦哪里还能细想,当下快步流星,把人抱在膝上,一杯一杯,一口一口和她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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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顾三叔母一边说一边去看顾长清的神色,“景明,你潘婶娘和我都与她相处过,她面上活泼,实则心性僻异,手中还有血案,你要做天下官员之首,就不能有这样毁誉参半的娘子……何况后来,你虽不知前情,却仍要为她辞官归隐,她依旧不肯,可见说什么畏惧官场险恶都是假的,无非是图皇室安稳。”
见他面不改容,料想或许这侄子真的只想要一个答案:“没错,三年前的确是她救治的你。但她说过那恶疟不一定会传染致病,所以她并非用性命为你冒险……是,她是衣带不解在你床前照顾四天,但冬梅她们不是照顾了更久吗?你怎么就不念旁人的情,非要记挂她呢?”
绿意一面剔灯,一面吁气道:“但话说回来,也是我们命里有福,能跟在姑娘身边读书明理,姑娘又那样筹划咱们的终身……柳腰姑娘那样的出身,得到姑娘的赏识,就管着苏州五大织坊……还有藕官姑娘,如今那叫一个家喻户晓,千金难买一笑。”
苏妙真眸泛醉意,“哥哥,我来这里,第一个遇到的是你。”
苏问弦正细细密密地亲她,闻言一笑,“真真,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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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清似充耳不闻一般。朱氏死死捏紧手中佛珠,亦轻声劝道:“清儿,你肩负着顾家和你爹的名声,又向来抱负第一……而那孩子为声名所累,又畏惧被你牵连,想要寻一稳妥靠山,如此种种,你何必强求?”
“娘也是年轻过的。当年我在金陵别庄不愿见……后来你爹一定要去两广……都是一样的道理。她之前不肯露面,之后愿意遮掩,就代表她再没有与你相好的念头,所以宁可避而不见。”
朱氏越说越抑,想起荒唐错付的前半生,落下泪来:“清儿,你要怪就怪我吧。是娘不愿你为情所困,重蹈你爹的覆辙,我已经辜负你爹,等醒悟时却后悔莫及……我不能再眼睁睁让你走上他的老路。”
绿意蓝湘说起其他相熟姐妹的境遇。翠柳和丈夫孙荣住在宣大,侍琴侍棋在金陵,说是和两个精干管家成婚。侍画凤儿等年小的,或许是过早跟着黄莺在外头打点生意,倒是一口咬定都不愿嫁人。
苏妙真轻轻抱住他的肩膀,固执地用手掰正他的脸对视:“我没醉,我没有……我倒希望我喝醉了……哥哥,你还记得吗,很多年以前,你把我从池子里捞起来,我抱着你哭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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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月色里,顾长清终于开口:“你们错了。她的确不怕被我连累,但也的确没有移情别恋。否则不会为我以身犯陷。她素来执拗,偏偏又很体贴,当年我不想让她去卫家,她就从不踏足。若她已经喜欢裕王,就不会有在我身边的那四天四夜……她那种性子,短短两月,可没办法喜欢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