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跟傅云天吵,傅云天却先沉了脸,只说乐水榭前她如何跟陈宣打眉眼官司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碍着宁臻睿宁祯扬都在并不好明说。
但他是她换过帖的兄长,得告诫告诫苏妙真,陈宣乃有妇之夫,本不是个上佳人选,苏妙真别鬼迷心窍看走了眼,再选错一回夫君。还说什么别逼着他去跟绛仙和王氏讲。
苏妙真这才知道傅云天误解了她,哭笑不得更兼心中恼怒,但陈宣即将到来,她不好跟他细说,只能甩了两句“我不是你在外头勾搭的那些女子,她们身不由己只能以色侍人,我自有其他缘故”“这次请陈宣过来我是有事相商。你若不信就在内间候着,自个儿听吧”。
事急从权,她也顾不上被傅云天知道来龙去脉,就把他安排等在暗间之中。
傅云天苦笑一声,道:“五妹妹,二哥哥固然冤枉了你,可你想想,你这等行止,实在让人误解。一来我万万想不到你找他是谈海运的事,你又不是户部工部的官吏!二来,你乐水榭前那等神态举止,又这等动人姿容,是个男人见了,怕都得情不自禁地想歪。”
苏妙真冷笑一声,只道陈宣可没多想,傅云天愈发懊悔愧疚,就说了许多遍他也是一时情急。
因见苏妙真只低头抹着茶盖儿,不再言语,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疏离,比当初在湖广更甚。
傅云天蓦地住口,长长叹口气,道:“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看低了你——”
“五妹妹,你别恼我,这次是二哥的不是,只要你能原谅二哥,随你开什么要求,只要世上有的我都给你弄来。你若是不解气,打我两巴掌也行。”
说着,就要自扇巴掌,还没动手,却被苏妙真拦下,“二哥,你说应我一件事,可当真?”
傅云天见她不再冷颜冷色,心中大喜,极力柔声道:“我傅东麒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话,叫我不得好死。”
苏妙真呸呸两声,神色却和缓温柔许多,“二哥,若论起来,我也确实有件事要你尽力。”
“五妹妹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其实也不难,只是要你尽力保下张直,招抚而不杀降,日后推动开放海禁。”
“二哥,你和浙江总督胡大人不是苦恼张直必要开海禁才肯答应招安么?其实只要把张直家眷健在的消息透露给他,他不会一昧执拗,非要朝廷现在就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