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弦凝视着她酡红的脸颊,见她睡梦中不住焦躁翻身,辗转间露出大片雪色与一抹娇绿,忽然记起那年端午,她倚在芍药台中的藤椅上歇午觉,因睡相不好把衣襟散了开点,也是这抹动魄惊心的鲜翠。
他那时爱欲难捱,可偏偏他二人有兄妹之名,他就是手段再高,也得顾忌一二。谁知竟有今日。
可如此行径究竟是对是错,苏问弦收回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心中大为踌躇不定。苏妙真像是碰到了解热的冰块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哼哼着紧贴了过来。
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使了无数手腕,可苏妙真待他虽有避嫌之意,却仍无男女之情。他倒也愿意继续等继续忍,可眼见着那荒唐的两年之约渐近,她心意始终不改,又恰逢如此时机,再君子下去,是否他就成了另一个赵越北,另一个杨世南?
“真真,说起来你是有意中人,可在我看来实在荒谬绝伦。若论相处情分,除开巡抚夫妇和苏妙娣,我是你最亲近依赖的人;若论爱欲怜惜,世上再无男人比我对你更多,这些年我怎样煎熬辗转,旁人不知,天地却知;而若论政务外事,我同样能给你施展的地方……旁人如何能像我一般,万事以你为先?”
苏问弦记起这些
年的痛苦煎熬,微微苦笑,“就连皇上,其实也瞧出了些端倪——虽是我也没想过瞒他老人家——这两年我只在他面前提你一个女子,他也年轻过,怕是早就明白几分。”
“你概是会极怨恨我,只怕到时横眉冷对都是轻的,这我也有预料,只是我不清楚自己是否受得了你不理我——”
苏问弦强自忍耐,深深吸一口气,这几日他明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临到头却也无法抉择,不愿来日看她冷言冷色。
踌躇万分,却见苏妙真带着哭腔哼了些“难受”“好热”’之语,甚至低声啜泣起来,显然是从未遭过此等罪受,再抵挡不住药效折磨摧残。
须臾,她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苏问弦心中一惊,但晓得那大同秘药的厉害,便未有动作,果见她定定地把苏问弦看了片刻,似是认出他一般,委屈泣道:“哥哥,我好难受,你救救我,你救救我罢……”说着,就伸出柔荑胡乱在空中拍着,可不等苏问弦握住,她再度翻了个身,伏在枕上狠狠蜷起身子,死死地咬着自己手指。
苏问弦俊美无匹,更位高权重,两淮宁京各处都有的是美貌女子往他身上扑,听过的淫声艳词没高没低无所不至,早非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但一听眼前人只不过迷迷糊糊地说了两句话,立时血脉偾张,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再也隐忍不住,觉得比那些姣言浪语还要撩人心弦摧人神魂。
他脱靴上床,一手探取来床前桌上的鸳鸯执壶,一手将人搂入怀中,一口一口地喂她喝酒。怀中人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紧缠着抱住他的臂膀,呛了几下后不住地哼哼,双颊染霞,已是艳色**欲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