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藕摇摇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萍儿又道:“好在早安排下去了,除了这酒水,少爷送来的那香料也都拿出来等着点,原是大同行院里姐儿们常用……混在常用的哪里分得出来,定然神不知鬼不觉,届时好事一成,姑娘便能去了一桩心事。” 赵盼藕心中一紧,茫然点头,叹道:“希望如此吧。”
……
子时将近,打邦声隐约响起。
苏问弦进到后院,先问过赵盼藕的动静,再叫来晚间服侍苏妙真的丫鬟相询。丫鬟将如何为苏妙真收拾床榻点燃安神香送去莲子羹都一一说来,又细细讲了苏妙真问到称心连娘等人的去向归宿,自个儿是怎么一字一句地好生答着。
随后瞅着酒意深沉气息不稳正竭力隐忍的苏问弦,想起这主子怕有许久未曾近过女色,一咬牙一跺脚,就要蹭到苏问弦跟前。
丫鬟刚一跪下,伸手去探某处,却见原本扶额闭目的苏问弦猛地睁眼,简短道:“滚。”
这字一出,丫鬟想起前面几个人的下场,唬得浑身是汗,哪里还敢再勾搭他,忙不迭走了。
苏问弦在房中枯坐半晌,扶额忍耐到子时过半,直到药劲一波波翻腾上来,他再也忍耐不住,这方起身,看一眼灯火通明的东院,踉跄步向西院厢房。
因早已安排过,苏妙真更不常劳累下人,到了王府小住这几日便也没让奴婢上夜,西院静悄悄地,只能听见初春的花鸟嘈杂,虫鸣低微。
苏问弦推开房门,寻了火纸点起一盏红烛,见果然铺设得整整齐齐,隐约瞧见内房桌上陈设着时令鲜果和美酒佳肴之类。因这厢房原是预备给苏问弦的妻妾所居,就陈设得十分绮丽。
板壁悬着莺莺烧夜香吊屏和寿阳点额图,茜红纱窗前散着四个春凳,檀木博古架上放了玉盘镜架,无处不显精致。
苏问弦拨开垂地月色绣花缀璎珞软帘,把烛步入内间。床榻前撒着芍药红洒线缠枝金梗白梅衫,绯色绣并蒂莲绉纱绸裙,与一双不端不正的红罗缎白绫平底绣鞋。
他移开眼,看向静静燃着的安神香,目光一动。坐进东坡椅,吃了些桌上半冷酒菜,看着对面的这螺钿楠木浮雕折纸花卉架子床出神半晌,极力沉心静气,直到听到帐内响动,这才起身趑趄向前。
慢慢挽开纱帐,苏妙真闭目沉睡,乌云也似地青丝撒将下去,直铺满了软枕。她面色涨红,呼吸急促,气息已是极为浮躁不安,似不知如何排解,紧紧抓着湖绿地落花流水软枕一角,咬着嘴唇含糊着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