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北听见声音,看得她二人来了,屏退校场上闲杂人等,在廊下叫人掇出来三张椅子,先问话道:“娉娉,听说昨儿姑母又犯病了,大夫瞧得怎么样。”
柳娉娉抽出帕子递过去,“就那样,说得连着两个月吃药。且擦擦你身上臭汗吧。”
赵越北把那方帕子收起,反而从腰间解了一松花色汗巾擦汗。赵盼藕忙问道:“二哥,不是说南苑狩猎到明日二十二拔营么,怎得今儿就先回来了。”
因她二人曾有长兄,多年前婚配不久便去世,赵盼藕一直没改口。
赵越北拧眉道:“听说是新调任的江南道监察御史在巡查赈济现场时,发觉粥厂里的粮食混入大量沙石,这还不算,粥如清水,饥民嗷嗷,他连夜上京痛陈其弊,要求户部查仓,圣上心系万民,立时就让拔营回宫。”
柳娉娉和赵盼藕二人听得稀里糊涂,但见他面色凝重,也知不好,柳娉娉安慰道:“这是他们户部该操心的事,越北哥哥你不需忧心。”
赵越北叹口气:“六部虽各司其职,牵一发而动全身,户部侵仓至此,军饷便被掣肘,难怪爹年前请求户部支粮户部推三阻四……”
见她二人都不甚关心,便顿住话头,问赵盼藕道:“你二人今儿是去?”
赵盼藕忙笑道:“去给苏五姑娘庆生去了,二哥你不知,那苏姑娘性子很好,临走一人送了些京里一新开铺子的脂粉,说是她哥哥在外面买来送她的,她用了很好,让我们都试试,这样的心意……还有席上好几人促狭她,故意把杏字飞到她身上,她也不恼。”
柳娉娉一哼:“恼了又有什么用?说的诗句都是烂大街,妇孺小儿都知道的,一句要想许久,恼了越发显得无能。”
赵盼藕哪能不明白柳娉娉的意思,只装不知,道:“她还会说笑话讲故事,席上讲一个和尚念经的,把我乐得只喷饭,差点又脏了这件苏五姑娘相送的新衣。”
赵越北定眼一看,赵盼藕身上的衣衫在肩腰处窄上许多,不大合赵盼藕的身形,微微颔首。
柳娉娉冷笑:“毁僧谤佛。”
赵盼藕不接茬,七拐八拐地把话题移到苏问弦身上:“后来因她哥哥苏问弦回府,要与她庆生,我们便提早散了,否则,便是乐到晚席我也愿意作陪的。”
赵越北点头:“听上去确是个性子温和的。”
柳娉娉被这话气得扭头,他知道失言,补一句道:“日后必然是容得下人的,就不用担心此女妒忌……”
他停住话,对赵盼藕道:“这三日在南苑,我和苏问弦多有接触。以往只听说此人与顾榜眼都是文武双全,并未见识,但在南苑驰猎一场,才真正见识他的骑射功夫,的确不错,但又懂得收敛锋芒的道理。他二人日日大有所得,却只拿不多不少的献上去,不抢几位皇子藩王和武官子弟们的风头,作颂诗时也不争先……皇上后来各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