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弦见她如此做派,自然心知肚明。他沉下脸色,本欲揭过,不多和她纠缠,但一听“赵越北”三字,不由立定脚步。
苏问弦眯眼,右手一抬,示意称心等两位婢女退后数步。
他勾起唇角:“原来是赵大人的爱女,令兄已然是一表人才,姑娘果然不差。却是某唐突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赵盼藕被苏问弦这么上下眼风一扫,见他唇边含笑,比方才所见的冷冽要更风流俊介三分,心噗噗乱跳,不住想:且不论苏问弦已然高中探花,就单说元宵大火时他的救火英勇之处,哪是一般武勋子弟能比得上的,又生得如此俊美不凡,在边关何曾见过此等人物。
她便忙堆起笑,快步向前,倒身行礼:“家父家兄曾提及元宵大火一事中,苏公子襄助良多,奴家在此替父兄谢过公子。”
苏问弦也不后退避让,反而伸手一扶,赵盼藕的手臂处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碰,立时身子麻了半边,苏问弦道:“赵姑娘客气了,赵苏二家即将结为两姓之好,如此虚礼倒显得生分。”
赵盼藕喜得满脸堆笑,眼波流荡,含情带媚地觑了苏问弦一眼,又和苏问弦如此这般的说了两句话,苏问弦歉声告退。
赵盼藕扶着院门口的葡萄架子,见苏问弦走远,那是满心欢喜!正欲唤丫鬟来扶一下自个儿,突见远远地,苏问弦在园中石径某拐角处回头,临去回望她一眼。
赵盼藕在葡萄架子下眼看了半日,直到看不见苏问弦,方使唤丫鬟来扶,往烟霞堂去了。
一路却不住地想:他们爷们在外见得多是迎来送往的粉头儿,何曾撞见过大家女子。虽自己不十分美貌,但论风情,岂是一般闺秀们比得上的?只恨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这么一路琢磨,归席去了。
旁人见她面色绯红,还道是吹风受寒了,赵盼藕推说吃了几杯酒受不住,这么搪塞过去,又使出百般手段刻意与苏妙真结好。
……
未时回赵府,赵盼藕听说赵越北伴驾归来,心思一转,忙叫上柳娉娉,二人一同过前头赵越北的练武校场,寻他问事。
赵越北正在校场上和家中府卫过招,大太阳下练得是拳拳见肉。
练武完毕,又取来一华贵至极的牛角金胶黄色菱纹大弓,拉满弯弓,连射三枝羽箭,破风而出,簌簌三声,正中靶心。
赵越北这才满意收手,让府卫把弓箭收起,府卫恭恭敬敬地把弓箭举过头顶,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用黄绢收了。
因这府卫五大三粗,赵盼藕看他束手束脚地捧着弓箭,但觉滑稽,在廊下拉着柳娉娉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