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看也没看她一眼,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另外一只手在手腕的涂药出揉捏,力道不大不小。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厉列侬,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像林舒雅那样的姑娘了。
林舒雅一看就是那种没有什么感情经验的人,不懂保护自己,也不懂伪装,爱和恨都写在脸上。
我没有!厉列侬式的回答。
这个连翘知道,当初他也没有招惹她,可这样的男人出现了哪怕随随便便的一句你需要帮助吗?对于女孩子都算是一种招惹吧。
声音更低了:有一个连翘已经够了。
手腕力道变小了,也不知道他给她涂的是什么药,最初是没有味道的,但渐渐随着他的力道药的香气散开,有点像是薄荷香气。
那香气让她眼皮变得沉重。
缓缓闭上眼睛,思想在那道薄荷香气中变得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中,似乎有什么落在她眉骨那端,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那是连翘最讨厌的感觉之一。
不需要睁开眼睛,连翘就知道,厉先生又发病了。
睁开眼睛的力道轻得宛如蝴蝶拍打翅膀,从半展开的眼缝里,看到他眼神的落脚点。
看,她的直觉有多准。
厉先生果然发病了。
许戈十五岁时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埃及老街让手艺人在她眉骨处打了一个孔,被打磨得褶褶发亮的埃及银饰品穿过眉骨的小孔。
甜美的面孔被烙上了叛逆的印记。
许戈的眉钉整整伴随了她三年,十八岁,许戈变成了代号岚的影子间谍,那天,她脱下她的眉钉,来到皮肤整形科。
从整形科离开之后,那个伴随许戈整整三年烙印渺无踪迹。
问连翘许戈的事情她怎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是因为许戈最喜欢在她面前唠叨她和厉列侬之间的往事。
喋喋不休,事无巨细。
在埃及老街打的,那位手艺人说打一个眉钉要五十埃及镑,那时阿特给那个手艺人十欧元,那老家伙甭提多高兴了,十欧元可以兑换到一百多一埃及镑,去皮肤整形科时,也是阿特给的钱,阿特说
阿特说,阿特说,特属于许戈的口头禅总是让她烦透了,一边厌恶着一边羡慕着。
喜欢把目光长时间聚焦在她的眉骨上,这也是厉先生的病原之一,因为
被时光掩埋的纹理下,有着属于她和他之间共同见证的印记。
眼角缓缓的往下,蜜糖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