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二老爷和梁夫人都不够格待客,大老爷又不在,此际是老夫人在作陪,她还不知宫秋庭已经回来了。
王问山和大夫人有几分相像,但轮廓刚厉许多,一身盔甲身姿英武不凡。
自大夫人出阁那年送嫁之后,他就未再踏足宫家,大夫人死后,更是连问候都只给宫秋庭递来,现在善待的人里又多了个宫椋羽,宫家其余的人,他是不屑见的。
大夫人当面疯癫之事解开,王问山知道宫家疏忽至此,更不会给好脸色。
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虽也难得几分薄面,但她见惯风浪,对着石头也能聊几句,此际厅中未见尴尬无言之景象。
见宫椋羽进来,一身玄色劲装,已是足够。
王问山放下茶盏,站起了身,说道:“走吧。”
老夫人看着突然站起来高大男人,没想到大孙子这一回来就要走,忙跟着站起来:“何事这般着急?”
王问山答得干脆利落:“秋庭寻觅信王余孽,来信求助我在幽州布防,在北边诸城阡陌不可过,椋羽身为哥哥,自当襄助。”
既是正事,又是兄弟联手,老夫人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但这一去既免不了担忧安危,又不知何日得见。
宫椋羽看到分明,能猜出宫秋庭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未多言,点了点头就要跟舅舅出去。
迈出门槛的两人步子很快,老夫人追到门边,急唤了一声:“椋羽,遇见你弟弟,多和他说说话。”
他转头,檐上灯笼烛火摇晃,照不进深不见底的眼中,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唉……”老夫人一肚子话未嘱咐,只能深叹了一口气
男儿成业免不了长久在外奔波,两人已无母亲疼爱,老夫人只盼他们能兄弟齐心,相互扶持。
未几,骏马嘶鸣、马蹄落地之声在前院响起,接着远去,院中恢复了静谧。
另一边,奚容被宫秋庭打横抱起,离开了青戈苑。
他一路避开了人,顺利登上了会有怀阁的山廊,二人一路无话,风吹竹林的沙沙响声填补了安静。
竹林阴影张牙舞爪地晃动着,像压在了她的心上,奚容想过解释、但又觉得之前说的已足够多,若宫秋庭还是对自己和大公子的关系有怀疑,她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但今晚她打了宫秋庭一巴掌,算是将天捅漏了,他不知是不是正憋着坏,奚容不能不怕。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公子说大公子见过,是什么时候?”
登着台阶的人闻言,拿琉璃剔透的眸子看她,“见过什么?”眼中不辨喜怒。
奚容讷讷:“咱们不规矩的时候……”
他不肯直接给答案,只说:“你尽可好好想想。”
她真的在认真回忆,但一到“贪欢”二字,只觉得哪次都十分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