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水墙竖起,将在睡梦中的人们拍进了湖水中,寒冷的湖水当即就收割了无数亡魂。
有水性好的奋力挣扎游出,救了自己一命,却被寒气侵袭,留下终生病根,身体弱的,躲过了湖水,却没能躲过风寒。
袁依婉便是如此,她本就浅眠,湖水动静直接将她吵醒,察觉不对,她带着司马佑安一路往山头跑去,可来不及了,她牢牢将司马佑安抱在她和树干之间。
湖水兜头泼下,一下又一下,两人抱着树干利用间隙往上爬,终是挨过了那艰难的一夜,在暴怒的湖水中捡回一条命。
房屋被淹没,他们无处可去,所有受灾的人聚集在一处,苦苦哀求着京口县打开城门,京口县县令,下令发豆粥、救灾民,袁依婉便是在吃了一顿饱饭之后,才咽了气的。
她,没能抗过风寒。
司马佑安眼底浸满了哀伤,他看向捂着他的手的袁依婉,又看向询问他半月之后当真会下雨的无虚道长,肯定点头,说道:“我确信。”
半月之后,天降大雨,湖面上涨,之后冷空气再次席卷湖水结冰,这屋子本就留不住了,那何家不是要买地买房么,那便卖给他们!
何家的目标是他们,他们不会为难村民们,无非是想让村民逼他们交出羊皮纸卷,只要能拖住半个月,再祸水东引一番,何家定谋算落空!
袁依婉微微偏过头,贝齿轻咬唇瓣,眸中闪过种种计算,她们已被逼到绝境,无两全之策,若是,若是半月之后当真会下雨,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了说出骇人之言的司马佑安身上,他身着道袍,不动而自有道韵在其周身,让人从心底里就生出信任感。
无虚道长是想的最多之人,他不只想到了辛家一家可以解决何家刁难,他还想到了小渔村,想到了京口县周边围护而居的所有村民们。
他身有清气,严肃问道:“空忱子,此事你可告知了师父?”
司马佑安缓缓摇头,他一直在等冬日飞雪的到来,然今日清晨卜出大凶之卦,焦急下便赶了过来,尚未来得及同空空子言语。
袁依婉握紧了司马佑安的手,坚定道:“大郎,你且和道长在屋中缓和一阵,吃饱了饭就返回道观吧,将此事告知给空空子观主,家中有我,我懂接下来该如何做。”
“嗯!”辛离离大声附和,大郎放心救人,家中也有她!
“对,”陈柏卓也适时插了句嘴,“大郎,夫人和离离的安危交给我便是。”
司马佑安从他们坚毅的面容上看过,隐藏在道袍中攥紧的手悄然松了开来。
事情决定下来后,大家便有了目标,被围住的焦躁心平和下来,陈柏卓阻了袁依婉要去厨房做饭心,自己升火烤饼熬鱼汤,一口饼子一口鱼汤,就这样简陋的吃了一顿,他们要分兵两路了。
一路去寻何家拖上半个月,一路回山中道观向空空子禀告此事,需得由道观出面警示百姓。
而当下,便有如何要突破重重包围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