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愚神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卑职眼睁睁瞧见的,千真万确……”
顾沉渊“啪”地一下撂下笔,眉心拧成了结,手指支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说什么,看起来颇为无奈。
莫愚迟疑了片刻,道:“王爷,卑职自作主张,安排人跟上了……”
顾沉渊默了半晌,才缓缓抬眸看向莫愚,道:“那便查查吧,记得保密……”
莫愚应下后,便告退了,只剩下顾沉渊盯着桌案上被自己扔下的那支笔出神,过了良久,才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将竹青唤了进来,吩咐他替自己更衣。
……
而曲昭雪这厢飞快地回了家,又乔装打扮一番,赶在曲宜年回家之前跑出了门。
曲昭雪和落英二人都扮成了男子装束,为了逼真些,还在脸上粘了胡须,往衣服里塞了个枕头,看起来腰腹颇圆,再加上穿着兄长留下的圆领袍,便能掩盖一下。
曲昭雪在街上走着倒是神色自若,可是落英反而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扭扭捏捏地扯着曲昭雪的衣角,道:“娘子,这案子不都结了吗?咱怎么还出来啊?而且这马上入夜了,若是老爷知晓了可怎么办……”
曲昭雪一边拍了拍荷包里的一串铜钱和玉器,道:“我与淮叔说,咱们去焦家娘子家做客的,今夜就不回去了,父亲不会说什么的……”
落英看了看二人这打扮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努着嘴道:“可是婢子还是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咱们出去查案,何必要快入夜的时候出来,还非要打扮成男子模样?”
曲昭雪只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是不是觉得殷世子被大理寺带走了,此案就结了?”
落英眨了眨眼,道:“难道不是吗?”
曲昭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虽然阿菩表兄受伤极重,可是泰兴侯为了面子,也绝不会将他所受的那处伤公之于众,所以就算是按律法判刑,只需在牢里呆上个两三年,更何况那殷世子可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按律法可以减免刑罚,到最后肯定是用赎刑赔点钱财就了事了……”
落英蹙了蹙眉,道:“那这样岂不是太便宜殷世子了!”
“是啊,所以我这不带你出来查案了……”曲昭雪目光忽而变得冷厉起来,道,“罗讼师定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放任他们将殷世子带走了,只要殷世子一天是勋贵,我们就一天不能用殴伤阿菩表兄之案动他分毫。”
“那这可怎么办!”落英有些着急,道,“咱们忙了这么久,岂不是白忙活了!”
曲昭雪勾了勾唇,道:“可这罗讼师也有弱点,太过自负的人总是这样,他既不知道阿菩表兄受伤之处,这就代表,他定然没看过案卷,或者说,就算是看过,也没有注意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