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尚学嘴唇有些发抖,看着罗岱英,眼神之中满是愤恨不平,咬着牙道:“罗讼师,想法子救我,告诉父亲……”
罗岱英紧蹙着双眉,望了一眼在堂上与顾沉渊交接案卷的白汝文,拍了拍殷尚学的肩膀,沉默地点了点头。
……
曲昭雪是最后一个离开京兆府的人,落英正在大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了,急忙向她招手。
曲昭雪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快步走上前去,准备跟她说今夜自己的安排,谁知一个人影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人正是罗岱英……
罗岱英面上挂着笑容,这假笑扭曲的很,让曲昭雪感觉十分恶心,落英见状上前挡在了曲昭雪的身前,对着他怒目而视。
罗岱英往后退了一步,但目光仍然死死地盯着曲昭雪,忽而笑出了声。
曲昭雪拧眉看着他,拉着落英也往后退了退,生怕被他染脏了似的,而罗岱英则冷嗤一声,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曲昭雪感觉心里一阵烦躁,刚想开口,却听他继续道:“长安城中,没有讼师能赢得了罗某,十几年以来,罗某就是唯一的讼师,未来的十几年,罗某也一定会是唯一的讼师,曲娘子可明白?”
曲昭雪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道,“未来的十几年,就算长安城中只有唯一的讼师,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是你……”
罗岱英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道:“那罗某可就拭目以待了,看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娘子怎么成为长安城唯一的讼师?”
曲昭雪冷着脸望着他,只见罗岱英突然止住了笑声,扯了扯唇角,目光渐渐变得阴鸷,厉声道:“罗某等着,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一日……”
罗岱英撂下这句话,便离去了,曲昭雪却并没有觉得害怕或生气,反而十分好笑。
这人实在是幼稚得很,在公堂之上受挫之后,还非要在堂下放狠话找回场子。
确实有种无能狂怒的感觉,实在是不足以让她为虑……
曲昭雪根本没当回事,摇了摇头便带着落英离开了,而罗岱英一路向东,直到出了坊门,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中,便见两辆马车停放在巷子中。
罗岱英理了理衣衫,将方才扭曲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了那副客气疏离的微笑,缓缓上前去,马车边上的小厮见状,便给他撩开了马车帘。
只见马车里正坐着白汝文,正手持茶杯望着他。
罗岱英笑意渐深,缓缓行了一揖,道:“白正卿,聊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