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爻反驳:“你凭什么看不起明星,明星挣的钱可比你正经工作多太多了。”
段书亦:“那你去,出道之后记得给我打钱,我要创业。”
陆钧爻:“滚。”
“不过,等你有钱了,不就能带着你妈妈离开你爸了吗?”段书亦突然坐起来,语气正经。
陆钧爻眨了眨眼,一副突然悟到了的表情:“……”
“……”段书亦又躺下了:“我就随口一说,你可别不上学跑去当明星,我是觉得读书还是第一位的。”
陆钧爻忍不住吐槽:“没见过像你一样这么喜欢读书的人。”
终于,两人都睡下了,陆钧爻平躺着,段书亦背对着他侧睡。陆钧爻用手枕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听见段书亦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
陆钧爻:“嗯?”
“我之前就决定了,我的人生不需要变得幸福,只要能感受到微小的快乐就行了,哪怕是现在,我也能偶尔感受到快乐,所以哪怕烦人的事情很多,只要能慢慢解决就行了,我并不觉得我自己可怜。”段书亦像叙说什么故事一般,语气平和又缓长,“说到底,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痛苦,只是别人看不见。”
陆钧爻蹙眉思忖了半晌:“你说话好难懂,听不明白。”
“哎呀,忘记了你其实是个笨蛋,你就当我在自我安慰吧。”段书亦笑了笑,继续低着声絮絮叨叨,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你不要总想着以后怎么样,你把你妈妈带走了能不能生活变得更幸福,说实话,你现在又没有能力将她带走。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在当下,给她多创造一点快乐的时刻,有的时候,人只要能抓到一点‘微小的快乐’,精神上就能支撑很久了。”
陆钧爻:“……”
“你也别太小看你妈妈了,说不准她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大一些。”
这是他们俩这个夜晚的最后一次对话,以后也不再存在这样的夜晚了。陆钧爻并不能完全理解段书亦的意思,但能勉强感受到对方是在努力以积极的态度同时鼓励他们彼此。
第二天,陆钧爻去医院,突然意识到陆宜珊的病比他想象中更严重。——因为他的外公和舅舅竟然都来到了医院。
陆钧爻对他外公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是个不苟言笑、而且身体非常不好的老人,而对他舅舅陆文康的印象会更直白一点,——不是个好人。
但是舅舅的女儿,他的表妹陆施雨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温柔漂亮又聪明,但是她母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家,而她父亲对她又不算很好。——这也是陆钧爻判断陆文康不是个好人的依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