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他没有听阿囡的话,赌气出了门。
着杏色衣裙的阿囡气喘吁吁追上来,泥潭溅脏了她的裙边,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哭着喊他。
“哥哥!别走。”
他少年意气,越叫越不听,反而跑的越快,要等消够了气,才会回来。
少女熟悉的喊声,从记忆当中揪出来,久远又叫人觉得心酸。
梁怀惔嘴角隐隐微颤,这一次他停下来,转过身,眼中隐含泪光。
“阿囡。”
怀乐咬紧了唇,手扶着院门,“........早点回来。”
梁怀惔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从前的记忆,“........”
并没有想起来,是出于本能吗?
不管何等结果,阿囡心里有他这个哥哥了,什么都好。
“好,哥哥答应你早点回来。”
起央追在旁看着,梁衡之已经走远了,他才走上前到怀乐的身边。
“小流莺别伤心,梁衡之很快就回来了。”
起央追也眼巴巴看着梁怀惔消失的方向,他也想跟着梁怀惔去见见人,奈何还是这一头更重要,只能下次了。
跟在小流莺身边也好,增进感情的时候到了。
“小流莺,一路上闷坏了,用过饭,我陪你出去外头转转?”
怀乐求之不得,她正想着怎么出门呢。
“可以吗?”
起央追得意,“当然可以,我虽然在南梁被通缉,但西律大权还不是傅忱掌,西律的人忌惮我是西域的王子,官兵见着了我,肯定毕恭毕敬。”
“你放心吧,不要怕。”
“好。”
怀乐用了饭,戴着面纱,换了一身利落的茶绿色绣花样式的交襟裙,出城的对牌被怀乐拴了一条线挂在脖子上,藏进里衣。
外头罩着滚了毛边的藕荷色滚莹白色的斗篷,昔月被烧掉的长发已长至腰间,长发仅别一支清亮无暇的珍珠簪子,衬得她清丽无双。
起央追一时看痴了眼。
怀乐不自在揪着袖。
她带了很多盘缠,装进修荷叶的绣包里,缀在腰间,沉甸甸的。
起央追回过神,难得为自己的痴相,尴尬清咳一声。
他转移话眼指着怀乐腰间的荷包。
“小流莺,你的荷包里装了多少银子?怕是多了坠得腰疼,我的身上有很多银票呢,你要是瞧上了什么,不要愁,我和你哥哥一把子交情,我带你出去,不会亏了你,你就是要买一座楼,我都给你出钱。”
“还有啊,你这身衣裳很不错,但会不会太束了些,会不会屈着....”
起央追指了指怀乐的肚子。
怀乐拢紧了斗篷,“街市人多,穿得利落些也能避免熙攘碰撞,钱......我...我想花自己的钱给哥哥买些东西。”
起央追长哦一声,“这样啊。”
怀乐额头都冒了汗,好在起央追没有再追问,欢欢喜喜邀约怀乐。
“那我们出门吧。”
怀乐心里松了一口气,“好。”
.........
“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到底要不要去...见见陛下?”
傅忱看着外头悬空的月,一言不发。
付祈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觉得傅忱周身笼罩着阴霾,饶是他多年来见多识广,压根看不透他。
才多久,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传来信,那什么要他命的怀乐小公主没死吗?后都立了。
难不成又出什么岔子了?
傅忱的私事,付祈安不好打听,他的手也不想伸长,要想在帝王身边长存,需得耳聪目明。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
倒是皇帝快要死了,太医传来信,最多能撑两三天。
傅忱完全没有要动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