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葵是真的一下跃入真正的高薪阶层,最典型的就是,这钱已经可以买一座四合院了,还是最好地段的,能和政府部门比邻的那种。
连宣传部的同志都跟她开玩笑,问她拿着这么多钱是不是打算在京城买四合院?
因为据他们了解,大部分作家拿了稿费都在京城买了四合院。
苏葵手里拿着这张支票,却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她问起刚才听到的《文学作品报》上面说了什么,她这几天没有关注这个。
眼前这人虽然是作者,但她毕竟年纪小,宣传部的楚干事有点怕这些批评她承受不住。
“是有人在上面批评我的文章吧?”苏葵笑道,“文章写出来就是让人看的,有不同的意见很正常,我的每一篇文章都经受过批评。”
看她她豁达的心态,楚干事都有些佩服了,难得她小小年纪站在这样的位置还处变不惊,也难怪取得这样的成就了。
他跟苏葵说了最近关于这篇发文的事,他们也有些苦恼:“目前只有这一个声音……”
苏葵微笑:“那就让不同的声音出现。”
*
这一天,华国作家协会接到了宣传部同志发来的一个请求,他们提到,目前报纸上对于《清河乡之变》的批评正引起了大家广泛的关注,他们需要不同的声音来探讨,请他们发声。
这不巧了吗?
作协的几位成员都是知道苏葵的,何况这件事这么大,他们一直都在关注,同样看到了那篇文章。
徐奚年虽然不太看好苏葵一直用这样的写作方式创作,但对于文章的积极意义还是比较认可的,在寓教于乐方面他们确实比不过她。
那篇文章若是有理有据就罢了,毕竟他曾经也批评过苏葵的文章,但它明显不是啊!甚至根本不是从什么文学的角度分析探讨,而是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它,认为虚构的没有价值。
徐奚年当然不认同这种观点,他正准备写文章驳斥这种观点,谁知宣传部的同志就找上门来了。
徐奚年立马将之前没来得及发表的评论文章先发表,随后就开始继续写文章驳斥他。
于是,一场对于苏葵作品的论争又开始了。
作协的大家都收到了消息,但谁也没有徐奚年快。
很快,《文评报》发表评论文章。
——浅谈《清河乡之变》的艺术特点
这篇文章就是他之前写的,里面主要谈到了小说中塑造的几个人物,形象丰满,性格鲜明。并且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描写中体现了淳朴厚重的乡村风貌。
并且他还多写了一段,指出它目前取得了哪些成就,确实成为了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不论是在文学艺术上还是对现实的借鉴意义上,都是非常具有价值的。
随后,一篇名叫《一场文艺的盛宴,一场历史的变迁》的文章也在《文学周刊》上发表。
发文指出,《清河乡之变》这部小说,立足于正在试点的政策,从当地民情出发,深刻反映人们在这个历史进程下的变迁,同样深刻剖析了这种进程下人民的心态和情感变化,对当下以及未来都是有明显借鉴意义的。
不止他们,作协的几位纷纷开始发文。
《虚构的作品是否具有价值?——“清河乡之变”价值谈》
《文学批评应该从作品本身出发》
《艺术性创作手法在文章中的意义》
一篇篇文章被发表在各种报刊上,瞬间打乱了被一种声音垄断的局面。然而后面出现的几种声音,几乎都是从不同角度分析并且肯定了《清河乡之变》的价值。
关键是,他们都还不是普通人,作协成员,知名作家,语文课本上出现的名人,他们出手,每一篇都是专业的分析。
如果说报纸的推广是在政治上抬高作品地位,那么这些作家的先后发文,则是在文学艺术上肯定了这部作品的地位。
不得不说,通过他们的争论,使得这部作品更加出名,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蔓延到每个人跟前。
连京大的学生都听闻了这个消息。
今天来给他们上现代文学课的陆子光教授就谈到了这件事。
苏葵为什么知道?因为她也坐在这里。
她的英文系的免修已经办理下来了,但苏葵并不是全然不去,有时候几位教授也会过问她目前的学习情况,苏葵只说她现在暂时还在整理一些资料,接下来可能会去西语系学习或者去中文系旁听。
今天就是她第一次到中文系来。她是知道今天有陆子光的课特意过来听的。
她来的时候坐在最后,并不引人注意,只有几个同学看了她一眼。
中文系分为文学、语言两个专业,加上今年刚添上的古典文献学,一共三个专业,大部分课程都是相同的。
这个时候中文系的课程还不像后世一样多,受于之前的影响,有些课程被裁撤,但不变的就有古代文学、现代文学、文艺理论等,几个专业很多时候都在一起上课。
讲台上,陆子光正说道:“你们对《清河乡之变》有什么看法?”
很快,就有同学站起来回答,不同于英语系大家没怎么学口语不敢开口,中文系的学生非常勇于治学问。
“……《清河乡之变》应当是一部农村题材的小说,以解散公共食堂为题材,体现了这个进程中人民的需求和斗争。”
“我认为这并不是一部单纯的农村小说,它立足的不是过去的运动政策,而是还没有推广开来的政策。就像之前报纸上说的那样,它对现实是有借鉴意义的。”
“如果只是一处试点加一部虚构小说的话,恐怕借鉴意义不足……”
“这个问题不就是宋万章先生他们谈论过的吗?虚拟的作品当然是有价值的,不然难道只有纪实文学才能存在吗?”
“……《清河乡之变》在全国各地区流传,它之所以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虽然得益于政策的宣传,但作品本身的思想情感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