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明身份,并且热情邀请衙差吃,这衙差身负重任也很谨慎,看着蔺洵吃什么他才吃什么的,在蔺洵打听消息时,犹豫了就说了出来。
反正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他搭个顺水人情又不费事。
“啥?!知县老爷跑了?”蔺老汉眼睛瞪了老圆:“收了咱那么多银子,跑了?”
竟然连做做样子抵抗都没有?啥人呢这是!
“那是官老爷,命跟一般老百姓能一样吗?”衙差阴阳怪气的说,其实他也气的要死,毕竟生活在同一州,谁还没个亲戚朋友?他姑姑就嫁到那边县城去了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留下这个十足震惊的消息,衙差告辞了,只留下被消息震撼的说不出话的人。
四喜媳妇再也不提想转头回家的事,孩子再苦恼别人没发话她都先打一顿。
县城没了,他们住在村里的人又能落到什么好?在想想那些留在村里的人,强抢男丁协裹其中一直都是保留项目,到时候又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如此看来,竟然是他们这些提前出发的人,最幸运,最起码还能好好的活着,饿不着冷不着。
但一想到天天相见的村民,曾经也为了几棵菜一只鸡闹个不停,总归还是盼着人家好的。
外面实在太危险,他们想要进入一个安全堡垒的愿望也是越来越强烈,蔺洵不得不给他们泼冷水,“大家都想的到,知府未必想不到。”
“现在州府肯定城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入,不然几个县城的人一窝蜂涌过去,州府的治安和粮食都成问题。”知府肯定会先管眼前的人。
众人沉默,那他们怎么办?
“还是去州府看看,能进入最好。”一直主张去京城的人反而改了主意,蔺洵是有意让他们看清形势,而其他人就是盼着早点进州府,哪怕睡大街也比现在强啊!餐风露宿夜星照头,不安全的感觉如影随形。
既然起了早点赶到的心思,再也不叫苦叫累了,两班人轮换着推着独轮小车,加班加点的赶路,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终于快到了。
可这一看心都凉了,在靠近州府十多里时,一群群的全是落难的,密密麻麻望不到头,衣衫褴褛眼睛发红盯着过往的人群,蠢蠢欲动的样子让人从背脊后面爬上一阵战栗。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蔺洵让所有的妇孺都躲进他的马车不要冒头,而自己站在第一架马车的车辕处,手里握着匕首,其他男人翻出菜刀,没菜刀的也拿着粗大的木棍,谁敢第一个冒头就是一棍。
这种威慑下,终于没人敢动,他们顺着官道赶到前面,以往官道上摆着茶水摊点心摊,现在什么都不剩,只有大大的木栅栏拦住人的去向,官差握着大刀虎视眈眈,谁也没想进来。
蔺洵跳下马车,先摆出自己的身份文牒,耐心的询问是否不让进城。虽然举人的身份不算高,但对官差们来说已经够用,官差犹豫后还是回答,知府大人下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城,就连自己的亲戚上次来叫门,都被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