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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是白天,歌舞伎町一番街还在睡觉,只有零星的便利店、饮食店还有些不起眼的情人旅馆开着门,我在路边等真壁凯特,随意四处张望,不知道她从哪边过来。

一种莫名的指引,我看到了一个男人,黑发绿眸,身材高大,他似乎发现了我的注视,平静地望了过来,长相和气质都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去搭讪,只是回了一个微笑。

“中禅寺爱子小姐?”真壁凯特到了。

我转过身和她问好,她介绍了身旁拎着大黑包的男子,这是和她一起工作的摄影师。

我扭回头又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去了附近的饮品店,点了几杯饮料就坐下,真壁凯特问我是否介意录音笔。

我摇头,“真壁小姐,我就是和你闲聊,没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录音笔的电量还是留给之后的采访对象吧。”

真壁凯特狡猾地掏出第二个录音笔,但是她没有打开,“我读了之前您写的文章,每一篇都非常深入,笔锋冷峻尖锐又不缺人情味,我早就想要和您聊聊了。”

“之前?是指在《白夜》那会儿吧,我写了不少,你都看了吗?”

见她点头,我有些感动,大学毕业之后就去了那家杂志社工作,直到前年敦子老师去世后离职,前后大概有五六年时间了,写了很多文章,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她的采访对象又不是我,还做到这种程度,真令我佩服。

“为什么您现在不写社评了?”真壁凯特很直接。

“你不知道吗,我之前工作的那家杂志社在我离职后因为发表了一篇有关政府高官和财阀高层受贿贪污的文章,被解散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能再写社评。

所以我很多同事转行做了危机公关,也有人去你们那里,还有去电视台的,去出版社的,做自媒体的,我也一样,现在就写写没什么用的文章。如果你坐飞机,座位前面的杂志上应该能看到我写的文章。”当然不止这点工作,要不然我会饿死。

她似乎想起来了我们杂志社解散的事,“但是您那会儿已经离职了,他们再霸道也不至于连离职的人都限制住。”

“原因很多也很复杂吧,你们写得大多是娱乐向的八卦新闻,我们那里大多数是严肃的社会新闻,你们更受大众喜欢,我们的题材更危险。

不仅销量低,而且还总被各方人士威胁,我们从周刊变到半月刊,最后是月刊,就算没有被强制解散,我们很快也会停刊。”

我叹了口气,“所以我也很失望,我写得每一篇报道都很用心。但是又有多少人看到呢,能揭露多少真相呢,能警示多少人呢?”

大概是同行的原因,我才能说出这番话。

“至少要为自己写。”真壁凯特低声道。

“我也还在写啊,毕竟也只会靠文字生活。”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我们还是说回你的事吧。”

她吐了口气,点点头,“您之前为什么会想到做牛郎这个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