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嘴硬,赵懿懿气得朝他扔了个小茶盏过去,恼道:“从何处听说的?你知不知道洛阳尹都报到陛下那儿去了?”
“阿姐?”赵辰一瞬没反应过来,讷讷唤了她一声。
赵懿懿又道:“还知道我是你阿姐呢?倘若我不是你阿姐,你以为洛阳尹会给你藏着掖着?”
赵端端也是瞪大了眼,推推他:“你打谁了?都多大了还打架?”
她想着阿姐方才的话,倘若那洛阳尹正要拿贵胄开刀立威,赵辰哪儿还跑得掉呢。
赵辰低着个头,闷声道:“揍了崔思远。”他其实也知崔思远无辜,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待二姐姐都是一如既往的好,可他家里人不无辜。
那几个女子他不好揍,就只能揍揍他们宝贝的崔思远出气了。
“他啊。”赵端端松了口气,随后又急道,“你怎么敢揍他的?你、你——”
赵懿懿替他接了:“你知不知道河间侯有多记仇?若不是洛阳尹知我们俩家私怨,先行报了陛下,但凡他刚直些,你可等着罢。”
赵端端也紧跟着点头:“就是,他可记仇了。”
她头点如捣蒜,自个浑然不觉,却叫赵懿懿侧首看了过来。
“嗯?”赵懿懿垂目看她,蹙眉问,“你如何知晓?”河间侯记仇,虽是朝中众人皆知的事,然端端一个闺阁女郎,却没法子知道这些事的。
赵端端撇撇嘴,回道:“嗐,他呀,他不是说要急阿姐之所急吗。左连枝骗了他女儿一回,他差点将左连枝给整死。”
赵懿懿问:“怎么回事?”
“左家将左连枝给除名了。”赵端端唏嘘了声,轻啧道,“阿姐,河间侯为了讨你欢心,这段时日可没少费心思呢。”
“他主动给阿姐做刀,若是用好了,也不失为一把好刀。”
赵懿懿捧着茶盏,垂目不语。
数月不见,她倒是没想到,曾经那个乖巧明媚的妹妹,竟也长大了。
她抚了抚赵端端的额头,温声道:“崔思远揍了就揍了,只是……”她侧首望向赵辰,倏地又沉了眉眼,“半点心眼没长,回去将近来学的书,多抄个几遍。”
比起赵辰揍人,她更气的是他没收拾干净,竟让人给查了出来。
然又怕助长他气焰,便未曾说出口,只是骂了他几句。
留俩人用过午膳,赵辰今日是告了半日假出来的,还需回国子学去。赵懿懿便未曾留,只让赵端端留下陪她住上两日。
然刚选派了宫侍,还未将赵辰送出门去,却有侍从跑了进来,一脸惊惶地回禀道:“娘娘,兰若寺、兰若寺走水了!”
兰若寺是个大寺庙,香火还算旺盛。整个寺庙剖成两半,一半是僧人、一半是女尼,平日里香客也多。
赵懿懿眉心一跳,问他:“寺中可有什么大碍?”
“兰若寺今日关门做法事,刚传来的消息,寺中僧尼都在屋舍外,并无伤亡。”侍从喘了口气,又回道:“淮安侯夫人被烧塌的房梁给砸了,左姑娘被她护着,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烧伤了些。倒是淮安侯,折返回去救人时,不慎被门槛绊了一跤,也不知腿有未摔折。”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更新!因为今天在试着恢复从前的更新量,写得久了点儿,所以更新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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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一次见面
秋风习习, 银杏叶打着旋落下,晃晃悠悠的铺设于水面之上。
河间侯府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一株株秋海棠开得正艳,亭亭绽于阶前。
池岸边设一案几, 其上摆放着一青瓷酒盅, 河间侯仰靠在凭几上, 时不时的轻抿两口酒,十分惬意。
“兰若寺那边,想来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罢。”他随手捻了块桂花糕, 略尝了尝味道,皱眉道, “甜了些。”
成氏道:“许是厨子做的时候不注意,放多了糖。”她旋即又问,“郎君今日空闲不多, 怎的偏选了今日行事?”
几阵轻柔地风拂过, 河间侯突的笑了起来,一张本就阴柔的面庞, 更是浮现了几分狠厉之色。
看了眼成氏,他淡声道:“今日皇后娘娘回京,正好在这关口上送她这一份大礼,还望她能笑纳。”
顿了顿,他又道:“娘娘再不愿认,徐氏也是她名义上母亲,为后世名声,她不敢轻举妄动。皇后不方便做的事, 就由我动手, 岂不是两全其美?”
趁着他心情正好, 成氏试探道:“郎君,你看这事情也差不多了,可要将涵儿从祠堂放出来?祠堂阴冷寒凉,待久了对身子不好。”
“自然不可。”河间侯面色倏地冷了冷,断然拒绝,“皇后尚未表态,这就将她给放出来,岂不是叫我前功尽弃?”
成氏道:“可……”
想起女儿,河间侯本就大为光火,兼之成氏在边上聒噪,心绪烦乱之下,面色更阴沉了些:“你还好意思提涵儿。若不是她得罪皇后,我至于做这些事,送这么大个把柄到皇后手上?”
他干的这些事,说是为了讨好皇后,然如今并无任何凭证。
只要皇后顷刻翻脸不认,他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若是不做,则是摆明要跟皇后作对。
皇后,怎可能放过他?
他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
“且将她再关上三四月,好好吃点苦头再说。”河间侯面色陡然冷下来,沉声道,“你以后将她给管好了,莫要再给我惹是生非!我只给她收拾这一次烂摊子,若有下回,我先动手将她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