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昭正带着一群孩子站在水边,外套都脱了想溜下去挖藕,一时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又羞又气道:“你们再揍我,我就急了啊。”
顾慈仁爱地摸摸他露在外头的肩膀道:“昭哥哥,你又胡说。”
成昭险被恶心得掉水里去,这三月在家的苦想起来他都哆嗦,便边穿衣服边道:“有本事下次我也喊几个兄弟一起开架,道上可不兴群殴。”
顾慈笑意更浓,揽住他道:“别怕,是喜事。”
成昭更想回家了,张嘴就要叫长喜过来。
赵聪瞪他两眼,不耐烦道:“我就说他不肯,咱们家去骑竹马玩儿。”
成昭一听是真有事儿,还是赵聪搞不定的就来了劲儿,将衣裳往屁股下一塞坐着一扬眉毛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儿找我。”
赵聪以为成昭不乐意,但不成想成昭一听就双眼发光激动得团团转——因为,他也没钱。
张知鱼、顾慈:………
成昭没好气道:“要不是你们,我能没钱吗?我现在吃个包子都得花长喜的月钱,我爹说今年不考进学里前二十明年也不给我月钱。”说起这事儿成昭就想哭,他娘的猫如今吃得都比他好。
张知鱼和顾慈相顾无言,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迈腿就想回家找娘求安慰。
赵聪和成昭紧随其后,一路还叫骂不休。
孩子间的矛盾都不长久,尤其成昭和赵聪,说到底两个人都不知道家里究竟有什么恩怨,只是下意识地反映父母的态度,一但摆脱父母的情绪,只要一个契机便能在一起做堆耍了。
张知鱼看着两个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孩子,心底愁得没法说。
难怪李氏说生意不好做。
这不,支援没得到一点儿,反带着一群穷光蛋回了家。
几个孩子一同坐在廊下发呆——生平第一次琢磨究竟怎么才能挣到钱。
听了一肚皮话的张阿公摸摸膝盖上的二郎嘿嘿一笑,道:“他们要当家,阿公明天就带你认认巷子里的粪车,你迟早得找屎吃去!”
成昭和赵聪没有钱,但他们想有嘛,蹭了张顾两家一肚皮的零食,尤其是成昭,不知在家过的是何等日子,竟连夏姐儿包里那两颗软瓜子都给顺走了,还拍胸脯就保证从家里弄了药材或者钱来,只要最后赚了钱给他们一人分一成。
张知鱼没想他们办成事,只将胭脂一人送了他们两罐,毕竟也是潜在客户,赵成两家是富贵人家,他们家的女眷跟守寡的阮氏不一样,一年四季都得出门参宴。
在南水县一年下来少说得摆二十场各种宴,只要得了她们青眼也能多卖些不是?
两人下午又商量一回,实在不行也只有找李氏和阮氏帮忙,张知鱼知道它的价值并不担心卖不出去,但万事开头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