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桥缩成了一团,他的眼角流出了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哀伤。他浑身无力,以无比别扭的姿势,赤身屈辱地缩在床头,他不停地冲吕后做出叩头的动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桥儿不是故意的……”
“你们何时开始的?”
吕后端坐床正中,随意披了一件广袖袍,露出胸口一大片白,却依旧散发出摄魄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我们……我们……没有开始。”杜宇桥泪流不止,他是真的被逼得没法了。
吕后看着面色苍白的杜宇桥心痛得紧,她自床脚捡起一块薄毯盖在他健硕却柔软的身体上,并未解开禁锢他的红绳,任由他像一只无助的狗一样吊在床头瑟瑟发抖。她不想让杜宇桥害怕,但是她必须让他明白他不能爱上旁的女人,他只能每天守在这吕宅,等着自己的临幸。
苏琬儿就是药引。
“琬儿你说。”
血水流了一地的苏琬儿终于明白了吕后今晚动作的所有意思,她是在给杜宇桥立威的同时宣泄她心中的怒气呢!杜宇桥是她的心肝肉儿,今晚的苏琬儿只怕是日子难过了。
冷静下来的苏琬儿倒是不再害怕了,她深深伏地,沉稳了声音,“娘娘,琬儿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琬儿对娘娘赤胆忠心昭彰日月,除了今日下午琬儿寻杜公子通传娘娘口谕外,琬儿与杜公子并无旁的接触。”
苏琬儿的声音清越嘹亮,坦荡诚恳,言罢,上首却并无任何回应。苏琬儿顿了顿,继续开口,“奴婢进得翠羽苑时,杜公子不在,留了一首未作完的诗,奴婢技痒,便替他补全了……”
“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你们二人倒真是惺惺相惜得紧。”吕后满眼嗤笑,“苏琬儿,本宫倒真小瞧了你,不过通传个口谕,也能生出如此多事来,勾得桥儿胡思乱想,疯话连篇!”
吕后狠狠看向已然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苏琬儿,“本宫问你,谁吃腐鼠了,谁又在猜意鹓雏了?怨不得本宫让你苏琬儿感到汗颜了,原来本宫身边全是食腐鼠,猜鹓雏的谗佞之徒!”
床头的杜宇桥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唯恐自己哭出了声来。吕后陡然起身,唰一声放下身后的床幔,流光溢彩的锦幔垂下,遮住了杜宇桥颤抖的身躯,也掩住了他满脸的湿泪。
“来人!”吕后高呼,并拉响了床头一只铜铃。
“苏琬儿目无尊上,口出狂言,挑拨君臣关系,责令禁卫军将其拿下,投大理寺狱,三日后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