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四海的地下车库貌似都长一个样,颜乔后知后觉,被迫卷入记忆漩涡,像是惊动了禁地里的野兽,条件反射似的一惊,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包围。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恳求骆云琛:“能别停到地下吗?”
他们出来的时候,车是停在露天车位上的。
骆云琛疑惑地问她:“怎么了?你怕黑吗?”
颜乔上下的牙齿磕磕碰碰,情不自禁地打着冷战,无心回答他的问题,说话的音调跟平时一样轻柔婉转,却夹杂了一丝濒临崩溃的情绪,求生一般急切地说:“或者回到地面把我放下来就好,别让我在地库下车……”
骆云琛没有嫌她事多,依言重新把车开回地面上。
车一停,火还没熄,颜乔就忙不迭推开车门,像冲开了什么禁锢似的,踉踉跄跄半天才站稳,然后弓着腰干呕。
吃的晚饭都消化掉了,买的水她也没喝多少,正好被吸收,什么也吐不出来。
骆云琛见状吓坏了,连忙也下了车,搀着她的胳膊关切地问:“怎么了学姐?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
颜乔摇了摇头,对着他摆手,只说是晕车。
骆云琛自责道:“怪我不该开那么快,下次再载你的时候一定慢点。”
就因为他说的这句话,颜乔对他的印象又大为改观。
纵使轻狂幼稚也愿为她委曲求全,实在是令人动容。
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缺陷也有闪光点的不是吗?
或许和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弟弟在一起,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正当颜乔有所动摇时,时隔一年,再次收到了孔峙的好友申请。
孔峙应当是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游乐场的事故,马上就回头找她了。
这次的申请感言是:一年的不打扰可否换一个躺列的机会,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颜乔迟疑两秒,为出一口恶气,点了“同意”。
骆云琛在一旁无奈地说:“学姐,你是听不到我跟你说话吗?”
颜乔回过神,敷衍地“哦”了一声,问:“对不起,我刚才在回消息,确实没听见。”
骆云琛叉着腰,好脾气地复述一遍:“我说——”
接下去的话颜乔又没听见。
因为她忙着把朋友圈隐私权限的时间范围从“三天可见”改成“一年可见”。
她想让他知道,离开他后,她反而过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