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这事儿我记着呢。哥,我这就给你切西瓜,从中村带来的,这西瓜甜着呢。俊兰忙活着去刷菜刀,献忠就忙摆手说:刚在家吃完,俊兰,今年种花生了吗?你给我弄点生的,我坐这儿剥着吃。天天带车队,风餐露宿的,我这胃也折腾的不行;还是咱老家的花生养胃,你要是种了,回头给我拿点儿。
俊兰又忙放下菜刀说:种了,在小菜园子里种的。清美姐说你喜欢吃这个,今年菜园子里我啥也没种,全点了花生。
说完,俊兰回屋拿簸箕倒了一些,然后又把两袋子大花生,全给提出来,靠在了门口。
她把簸箕端给献忠,献忠完全不客气,抓起一把就开始剥。咱这地方的花生,味儿就是好,尤其这当季的新花生,又香又甜。
他剥完一把,先递给了高原的父亲俊山,俊山看着他傻笑,献忠也跟着笑。
这笑容,渗透着上一代人的友谊;这友谊,又在正常与傻瓜之间,产生了某种平等。一切都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微笑,就足以诠释所有情感。
小原,什么时候开学?献忠吃着花生问。
通知单上说,9月1号正式开学,但要提前几天到校,说是要分宿舍什么的。高原拉着板凳,坐在大伯旁边说。
唉!你要走了,大江过俩月,也要去当兵了。不仅家里大人不常见你们,而且你们小哥俩,也不能常见了。献忠禁不住感慨道。
是的,所以这些天,我一直拉着大江玩儿。我们头几天还去了海边,还找初中同学吃饭,我们还去爬后山,还跟着我妈去地里看建大棚的。高原说着说着,心里竟有些伤感。
院子里正聊着,村大队的喇叭就响了:高王庄的父老乡亲请注意,高王庄的父老乡亲请注意
俊兰一听这声音,憋不住直接笑了出来。除了大姐清美,还能有谁?按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应该本本分分才是。可大姐那人,十足的鬼机灵,天底下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连妇女主任都不好意思喊的大喇叭,她却喊得格外得劲儿。
可接下来的内容,着实让俊兰和高原吃了一惊。大姐讲的是办酒席,还要让全村来吃饭,这事儿俊兰和高原都不知情,瞬间惊讶地都说不出话了。
哥,你和大姐怎么也不说一声?俊兰稍显埋怨道。
我是孩子大伯,是俊山最好的朋友,小原的事情,我这个当长辈的不来操办,那你想让谁操心?献忠故作严肃道。
操心是应该,可办酒席这么费钱的事俊兰扭捏道。
这个时候不花钱,那挣钱是为了干嘛?咱高王庄,好不容易有个熬出头的,这事儿就得大办!小原,你明天准备敬酒,凡高王庄比你大的长辈,每人敬一盅。咱别让人落下闲话,说你能耐了,就不把村里人放眼里了。献忠严肃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