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喜悦铸就极致的眼泪,高原张着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唯有眼角的两行热泪,缓缓地沿着脸颊流淌。
终于拿到这块敲门砖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为了这张纸,自己付出了多少艰辛,自己的母亲又流了多少汗水?大江又在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为自己担忧伤神?
这张纸啊,你明明就是一张纸,可你却承载了我们这个家庭,所有的付出和希望!
高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不停地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只能不停地摇头,却又止不住嘴角露出的喜悦。
邮递员没有进门喝茶,只是让俊兰把自己的水壶灌满。行啊,就不去屋里坐了,能喝个大学生的喜茶,也算我这趟没白跑。说完,邮递员就满面春风地含着笑,骑着摩托远去,继续穿梭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
这件事算彻底传开了,清美得知消息后,也赶紧给献忠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虽说献忠不经常回家,虽说他与高原并无血缘关系;可他是看着高原这孩子,一点点长大的。他也以高原亲大伯的身份,肩负着教育和照料这孩子的责任。
他虽工作忙,可却从来都没忘记嘱咐自己的老婆清美,要好好照顾高原这孩子,要多给他一些帮助,这孩子一定能念出来,要拿他当自家孩子一样操心。
虽说大江歇了菜,可高原考出来了,王献忠是同样的开心。他攥着电话忍着鼻酸,只简单回复道:知道了,赶在明天中午之前,我就到家。
而高原则拿着录取通知书,陪父亲坐在院子的槐树下;他激动地抓着傻父的胳膊说:爸,我考上了!从今以后,我看谁还敢说您是傻子?!等着我,等我挣了钱,我就去带您治病。等您康复的那天,您就知道儿子已经出息了,给您争脸了!
王献忠在城里买这、买那,一直磨蹭到第二天下午,才开着同事的小车回来。
他进门就喊大江出来搬东西,三大袋子瓜子、两大袋子糖果,还有一箱红双喜的香烟。他把一个小盒子装起来,放到了里屋的衣柜里。
办完这些,他又忙着跟清美商议,说是要办酒席。
这又不是婚丧嫁娶的,办酒席合适吗?清美给丈夫切着西瓜,也是一脸兴奋地问。
咋不合适?咱村好不容易熬出个大学生,还考了工大,这不比婚丧嫁娶还重要?要我说不仅得办,而且得大办,咱村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请着吃一顿。王献忠不容置疑道。
清美想了想说:花钱咱倒不怕,就是这事儿,应该跟俊兰商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