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年十分克制,盯了她一眼,见她两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只觉得她秀气的过分了,回头看了眼秋雨,想起父亲的嘱咐,一手捏着碗沿,大口喝了口羊汤,热汤入口,都是醇香和暖意。
李令俞吃东西从来不说话,静悄悄喝完一碗羊汤,才觉得身体不再僵冷了。
看了眼窗外的秋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店家一整日也没人,就只有他们十几个客人,店家问:“各位大人只管喝,炉子上还有热茶。”
李令俞出神被打断,哦了声说:“店家只管加羊汤,今日天冷,我这些朋友都冒雨远道而来。”
那店家十分健谈说:“好嘞!今年确实秋雨多,收成怕是不好。”
说着又将羊汤续上。
严柏年问:“秋收不已经过了吗?”
那店家说:“南边收了,可北边没收啊。”
李令俞问:“冀州一带该是收了。”
“雨水要是太大,冬麦种不进去。”,严柏年说。
李令俞看着雨,一时间无话可说。
等喝完羊汤,雨势不减,百尺楼外的守备军还在站岗。百尺楼为什么叫做百尺楼,是因为里面有几幢三层小楼,从前是招待外宾的。归礼部管,大概因为位置在北宫后面,所以后来弃用了,归北宫接待进京的九边之将。
李令俞领着这些人进了大门,百尺楼里的管事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李令俞带着令牌,连忙行礼,李令俞摆摆手,免了这些虚礼。
因着她要招待严柏年一行人,苏绎将百尺楼里的近两百人的神策守卫军都交给她,归她调遣。
她握着令牌,吩咐管事:“这十几位大人的房间、三餐、演武场,事先咱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大人们,可都是圣人的客人,务必提紧你们的脑袋,不得出任何差池,咱们都是为圣人办事,最好相安无事才好交差。”
管事带着百尺楼的一行杂役忙称:“是,谨遵大人训。”
随后李令俞和严柏年告辞:“严大人近日车马劳顿,我就不叨扰了,大人早些歇息,待明日我再来拜访大人。”
严柏年点点头,没有说话,默认她的早退。
待她下楼出门时,严柏年已经站在三楼的露台上了,望着雨中朦胧的背影,觉得她看着细瘦,性情倒是十分刚硬。
李令俞回去后就有些低烧,阿竺见她一身湿透,连着带着她去洗澡,等她洗漱完出来,因为有些发烧,浑身难受。
小柳氏这段时间彻底闲了,天天围着她转,进来见她坐在火盆前,笑问:“怎么就这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