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温郁揉着眉头去厨房里找小米,顺便给它们接了点新鲜的水。
三只麻雀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畅快自助,那两只吃着吃着又亲起来,也不知道在黏糊什么。
温郁坐回客厅里的藤椅上掏出手机,把他和闻玙的聊天窗口删掉。
名字索性也一块删掉,换成一个账号注销般的句号。
干脆连头像都不要更好。
他意识到自己是想要动手删掉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偏偏头像没法归零,索性屏幕一锁扔到一边,自己蜷在藤椅里蒙头睡觉。
不恋爱不亏欠不存在,也许这便是完整的自由。
寒假转眼结束。
统共也没放两天,小孩儿们还一堆作业,像是赶场子般吃了顿连夜饭和好些天剩菜,再一眨眼时间就到了。
积冰未融,树杈子上都挂着霜。
但一帮初高中哗啦一下涌回校园里,像是能把大夏天的太阳都给招过来。
温郁在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闻玙。后者也不再给任何消息,至此疏远遗忘。
他再一次走进礼堂参加开学典礼时,习惯性想去七班的位置,走到一半反应过来,自觉去副课老师们常驻的偏僻角落。
他们已经断了,他得自觉。
校长和一派核心骨干慷慨陈词之后,学生代表陆续上台发言,刻板的模范腔调在操场上空回旋。
“在崭新的朝阳下,我们奋斗,我们欢歌,我们——”
温郁站得腿酸,左脚重心换到右脚,然后看了眼表。
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能奖励自己看一眼某人吗?
能,瞧一眼同事而已,凭什么不能。
他心里鄙夷着自己的口是心非,侧过头遥遥望另一个方向的某人。
闻玙后背挺得笔直,与其他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教师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不见他的侧脸,只能找到一个勉强的角度,瞧见四分之一的背,三分之一的腿,和一个轮廓模糊的后脑勺。
即便如此,也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慌乱来得很迟。
男人面对着主席台,对身后目光毫无反应。
可无独有偶,旁边挡住视线的学生悄悄蹲了下来,让他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全部背影。
温郁心里松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别开。
就这样,时间到了,见好就收。
目光一移开,心里反而起伏更甚,有种贪婪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