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卿道:“咱们可以另外找地方躲一躲,通知三叔公是当务之急,达先兄,派个脚下利索心里记路的兄弟,马上去徐家坳一趟罢。”
刘达先安排下去,向颜幼卿道:“兄弟,你把你瞧见的情形,再给我仔细讲讲。”
听完这第二遍,他揪把草根抓在手里,转个圈,忽道:“北新军出来征兵征粮,想必跟我们出来‘打猎清道’一个意思,各小队分片扫荡。这批家伙出现在这里,方圆几十里内,应该不会有同伙。”眼里精光闪过,“要是……要是陪安兄弟出来的队伍能及时赶到,里外配合,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一百来人,我刘大能打包票,保管给他兜底包圆儿!”
颜幼卿不觉愣住。忽然领会到刘达先话中含义。这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兄弟,想法甚是大胆果决。反是自己太平日子过久了,第一念头便是躲避。事实上,眼下情形,确实完全有可能截住这一支北新军小队,不说斩草除根,至少给徐家坳等地村民一个安然脱身的机会。
脑中反复闪念,最后道:“达先兄、文约兄,二位看这样如何:文约兄领杜兄等人,就近寻个能躲藏的地方,以策安全。达先兄你带领手底下的兄弟,看哪处适合埋伏,先埋伏起来。记得再派个兄弟迎一迎峻轩兄他们,好与你配合。我马上另外去办一件事:还回头找刚才那打算祸水东引的村人,叫他们领路时兜个圈子,拖延些时间,把人带到达先兄埋伏的地方来。”
徐文约插话:“他们如何肯听你的?”
颜幼卿语声冷肃:“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三人对了对细节,立即分头行事。眼见颜幼卿背影如一道轻烟消散,刘达先冲徐文约笑道:“颜兄弟不肯从军,实在是可惜了。有他在,哪里还有我刘大逞英雄的份儿?”
徐文约心里万分紧张着急,叫他二人镇定自若模样安抚下去,道:“人各有志罢。况且刘兄弟救下这许多人身家性命,如何不是大英雄?”
夏历九月初,时节临近重阳,日光明朗而温和,草木在微风中摇摆,实在是一年中难得的好天气。若非生死危机相胁,简直如同野外秋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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