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卿正忧心忡忡,被他既含情且含笑地专注瞧着,顿时忘了自己在想什么,傻愣愣接过去就喝。“咕咚”半瓶下肚,听见对方问:“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才慌忙回复:“挺、挺好喝的,呃……”急切间连打了好几个带着柠檬清香气泡的嗝儿。
安裕容噗哧乐了,也不说话,只冲他笑个不停。
颜幼卿脸色变幻如同这个季节盛放的红莲,然而羞窘之中更多的竟是欣然愉悦。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收也收不住。
两人在书桌旁的窄床上并排坐下,慢悠悠喝着冰镇汽水。
颜幼卿找回神志,问:“峻轩兄,你和公使大人这么快就谈完了?”
“是早有计划之事,不过之前没定具体日子罢了。上回咱俩见面之后,我便与公使说了,要请个长假。他叫我离开之前务必再跑一趟矿山。正好也要再送几台机器,带几个工程师过去。人多车多,多你一个便不多了。”
颜幼卿大概知道安裕容帮威廉姆斯所做之事。起先花旗国公使大人私人投资冀州几处铁矿煤矿,杂务都委托给当地矿主,干拿分红,余事不管。因矿主苛待工人,出了几回乱子。恰巧安裕容出现,帮忙出了些主意。后来索性作为私人助理,代表公使大人赴矿山与矿主及闹事工人谈判。几番斡旋之后,整饬秩序,收回一部分管理权,且替换掉几个苛酷的头目,遂平息了事态。不仅如此,矿山利润亦得以提高。故而公使大人对他青眼有加。
“公使大人同意你请长假么?”
安裕容听颜幼卿这么问,脸上表情变了变,似笑非笑道:“我和他说,我要回乡成亲。”
“成、成亲?”
“嗯,他知我从海津来。我告诉他我祖籍南方,虽然新娘子是北方认识的,但按照华夏人的规矩,必须回乡祭祖。终身大事,不能马虎。公使大人一贯热衷华夏文化,自然同意。”安裕容转头往颜幼卿脸上看,“他问了好些关于新娘子和成亲风俗方面的问题,最后给我一个大红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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