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稞?”小绿让他吓一大跳,“你又疯了?”
“我不同意他们住这里!”平稞大声道,“原本住进一只傀儡已够不太平……这会再加上一个满城通缉的杀人犯,将来日子还如何能过活?!”
“你说什么啊,印斟才不是杀人犯!”谢恒颜一听到这里,瞬间跳得比印斟还高,“他没有杀人!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你们小声一点!”小绿忍不住道,“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平稞别开脸,与谢恒颜互瞪一眼,两人“哼”的一声,便也不再继续争执。
小绿则站直起身,问印斟道:“你们现在什么打算?总不能……”
“没有留下来的打算。”印斟打断她说,“我打伤师父,又烧毁容府地牢,迟早有人追到这里。先前那只猎鹰,就是容府派来寻我的。”
小绿喃喃道:“是那只突然被杀死的猎鹰……”
印斟却不等她细细回想,顾自拉过谢恒颜的小手,说:“……走吧。”
“哎……现在就走?”谢恒颜惊讶道,“已经这么晚了。”
印斟:“嗯,别拖时间。”说着便带谢恒颜朝门口处走。
平稞犹是一脸不情愿的,好像巴不得他们立马滚蛋似的,不料这时小绿却赶了出来,直在他二人身后,远远出声挽留道:“等等……慢着!”
印斟闻言,全然不为所动,谢恒颜却是停下脚步,他们站在后院的门前,与卧房门槛后的小绿彼此对望着,拉开三道细而长的漆黑倒影。
“都这么晚了,别到处晃了。”小绿低着头,十根青葱指绞紧衣袖的边角,声音很小,带有显而易见的几分不舍意味。她对谢恒颜说:“你们也都来了,自打空盏楼没落之后,我身边再不像原来那样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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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姐真是一个好人啊。”
入夜时的酒馆内外,出人意料的安静怡人。谢恒颜方整理毕手边堆积成山的杂物,适才进到后院里,打满满一盆温水来,伺候他同印斟两人洗漱。
印斟有段时间没挨过床边,这会只觉浑身上下不大舒坦,他压根不理谢恒颜说“小绿是好人”的话茬,而是躺在床头床尾别扭了半天,转而对谢恒颜道:“说了不住这里,欠了她的人情,你打算拿什么还?”
谢恒颜道:“不住这里住哪里,你有房子给我住吗?”
“……”印斟无语道,“你原来不是有树枝都可以?”
谢恒颜没好气道:“那你睡树枝上罢,把床让给我一个人。”
印斟一听到这里,心说这小傻子,近来愈发长脾气了,实打实一整月未曾见面,除了刚开始他还听点人话,这会完全就是个没良心的小霸王。
于是印斟趁谢恒颜没注意,忽而一个反扑上去,硬将那傻子傀儡一把裹进了怀里,两人没了命似的,包在床头打了好几道滚,最后谢恒颜给印斟压喘不过气来,折腾半天才勉勉强强起身,用力拧住印斟的胳膊说道:“好了……好了你!在别人家,你也这么能闹,伤口都不疼了?”
印斟凉声道:“你也知道,这是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