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方要别开脸,却被前后两名守卫强行摁住,一阵混乱挣扎数番,终由一众人等压得服服帖帖,弯折膝盖跪在走道之间,只勉强抬起半边倔强的脸。
康问见状,慌忙在人群后方大喊道:“师兄你快说啊!再这么下去,真会死的……师兄!”
容磐又道:“说不说?”
印斟抿唇,余光扫过身旁成道逢,见他却是神色如常,偏似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
“这小子,当真是要人命啊……成老先生带出来的好徒弟。”容磐险些让他气笑了,“说白了,你同那些堪比臭虫的死物一样,同样是当年战乱留下来的余孽,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纯粹靠成容两家在背后撑腰。”
印斟闭上眼,假作什么也听不见。
“你很想死吗?”容磐声音冷得像铁,“既给了机会,你视若无睹……不如我来成全你了罢?”
“师兄!”康问急到眼圈通红,“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此话出时,容磐目光已然凝起。
如今怕是动了真怒,正说话间,自他手中折扇应声挥开,刀锋般的扇尖正卡在印斟喉咙致命一处,彼此不过相隔半寸距离——
只那一刻,康问喊到喉咙嘶哑,成道逢微眯了双眼,容磐铁青的面庞煞气陡生,直将周围一众守卫骇得不敢动弹。
但他们所有人都不曾料想,分明让成道逢一掌劈回墙边,近十余守卫重重压制的将死之人——如今震得七窍流血,骨骼开裂,俨然已是站立不稳。偏正赶在扇尖划破喉咙的前一瞬间,印斟陡然曲膝,借以腿部发力,蓦地一记横扫猛袭上前,顿将那彻底敞开的折扇连柄带刃一并击飞出去!
其间力道之凶猛,乃至容磐握扇的手都在不住颤抖——然不及他做出任何反应,人群中爆发出潮水般的阵阵惊呼,印斟一手持短剑,空出另手隔空画符,顷刻自周边范围三尺划开一道无形屏障,所有欲将上前拦党者,无一不被震开至滚滚浓烟当中,纷纷混乱抱拧成一团,一时间痛呼抱怨声夹杂着无数碰撞倒地声,根本分不清周围是敌是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容磐气急败坏,不由怒骂出声,“十来人按不住一个快要死的……平时都干什么吃的?!”
印斟不由分说,三两步踏过其中一人头顶,短剑趁机斜入栅栏之间,陡一施加力道,在旁近丈余高的沉厚牢门竟被他生生卸了下来,“吱呀”的一声朝外垮塌倒地,致使原本喧嚣嘈杂的牢底空间,瞬间陷入完全沸腾的混乱状态!
“先抓人!抓人!”容磐扯开嗓子吼道,“把人拦下来,别让他逃出结界!”
然这时的地牢底端已全然失去掌控,面对众守卫毫无秩序的躲闪与追捕,印斟飞驰的身形简直快到无人能挡。
容磐一面喊着抓人,一面却被拥挤的人潮带得越来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