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就现在试吧。”谢恒颜说,“谁能保证出海那些天,绝对不会遇到阴雨天气呢?”
身旁那些老船匠们腰酸背痛,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摇头道:“一般人也没那胆量折腾,咱们一把年纪了,回回见到下雨的天气,渔船都不敢往远了驶,又何况是这么大一艘船?”
“试试吧,没什么好怕不怕的。”人群里,忽响起容十涟沉冷的声音。她对此事鲜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今日倒忽像是勇敢起来了,大步上前拨开人群,直对谢恒颜道:“走了,上船,别磨磨蹭蹭的……多大点雨,至于怕成这样?”
谢恒颜:“诶……糖、糖水姐姐!”
“涟妹!”乌纳也站出来,焦灼地牵过容十涟的衣角,“别闹了,天在下雨,改天再试也不是不行!”
容十涟偏过头,目光很冷,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她说:“早试晚试,不都是要试的?我们的命又不比普通人,过一天少一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要掐指算算还剩多少?”
乌纳悲声道:“涟妹……”
“小妖怪,上船。”容十涟喝令道,“绕行一周而已,又没说要到哪儿去,一群人磨磨唧唧的,怂什么?!”
此话一出,毫无疑问是对众人一次激将式的鼓舞。容十涟一介弱女子丝毫不惧,那旁的有心要逃离海岛的村民,又有甚么好害怕的?
终不过是死路一条,兴许将来有幸离岛,还能绝处逢生呢?
于是没过多久,自草棚里稀稀拉拉走出十来余人,皆是一副害怕又跃跃欲试的模样,最后就连乌纳也站出来了,只说由容十涟一人上船不大安全,不管怎么说也该跟来一起看看。
这时乌骞也从人群里冒出颗脑袋,连声冲着乌纳喊道:“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去个屁!就在岸上呆着。”乌纳吼道,“用不了半天,我们就会回来的!”
乌骞撇嘴道:“让颜颜带我去!”
谢恒颜:“……”
“不然你也留岸上吧。”印斟看向他道,“外面下雨,当心生病了。”
谢恒颜摇摇头,只回答他说:“我要去。”
印斟拗他不过,遂主动拿过木拐,将谢恒颜驮到背上,同那些村人们一并离开草棚,顶着天外绵绵的细雨,三两步奔上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