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就算当年有人尝试出海, 到最后仍是受挫归岛, 那好歹也是在屡次试过之后。
而印斟对此毫无经验,目前唯一能够倚仗到的, 也就只有隐藏在海岛深处, 某种莫名而强大的力量。
容十涟说,“它”源自于方焉。
但印斟对方焉一无所知, 所有传闻不过道听途说,因此他们为出岛所付出的一切, 都只是凭借猜想而形成的赌注罢了。
说白了, 就是拿命在赌。
“也不是说完全没底。”谢恒颜趴在船头,懒洋洋地说,“既然船都搭了,你总得试试看吧!大家不都是抱了几成希望,才肯过来一起帮忙的?”
乌纳揪着问道:“那到底有几成希望?”
谢恒颜道:“大概……一半一半吧。”
乌纳当场黑脸。
“六成……啊不, 八成。”谢恒颜忙改口道, “这么说, 你总该满意了吧!”
乌纳:“……”
“时间尽量选在入秋之前。”印斟说, “不管怎么样,我需带乌念一同出海,就这一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
乌纳拧眉道:“我就她一个女儿,又不是你亲生的, 你当然觉得不过分。”
印斟道:“那你又待如何?”
乌纳便不说话了。他对未来一样是迷茫, 确也不知, 该为乌念选择一个怎样的去处。
印斟还想说点什么,谢恒颜伸手扯过他衣袖,并无声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多言。
于是印斟也不再说了,转而坐到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探过去玩水,后来又渐渐转移话题,各自聊了一些出海相关的经验问题,等到太阳差不多下山了,印斟说:“回去吧,之前和他们说了,晚上要搭甲板。”
乌纳也应了声,撑着渔船往回浅水滩的方向划,乌骞却一脸没玩够的表情,不高兴道:“这就回去了啊,明明什么都还没玩!”
乌纳骂道:“谁跟你玩了?等再晚点起了风浪,几条命都不够你玩儿的!”
印斟顺势往远处瞥了几眼,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这片海域倒还算得上平静,不然他和谢恒颜也不会活到现在……当然,不排除谢淙刻意为之的可能性。
谢淙没想过要杀谢恒颜,那他多半是想利用这只傀儡,来达成与他自身密切相关的某些利益——其中方焉的指使,兴许正是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点。
印斟回头去看谢恒颜,而谢恒颜还是软趴趴的,下巴搁船头栏杆上,微眯着眼,整个人蜷成虾米似的,一动也不动,显然没什么力气。
“你……就是不舒服吧!”印斟登时慌了,忙侧身前去抱过他道,“刚刚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