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木头也是我的。你现身上刻着我的名字,往后一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谢恒颜便微微沉默了,隔了片晌过后,方才把头埋进印斟怀里,深吸一口气,竭力出声说道:“……嗯,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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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第一缕天光照亮整间木屋。
谢恒颜睁开眼时浑身酸痛,木制各关节处散了架似的难受不已,彼时半撑起身来,习惯性伸手往旁边一摸,果然印斟那厮……起得比鸡还早,这会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谢恒颜原想挣扎着下床,无奈腰腿完完全全使不上力气,探手去摸床边的木拐,又因着手短根本没法够到,到最后窝在床头折腾到天翻地覆,还是印斟推开大门,端一锅新鲜的热粥进来,老远闻到一股接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给你煮了鱼粥,今天没有煮糊。”印斟放下粥锅,又端过水盆毛巾等众杂物,前来伺候谢恒颜洗漱,“……多少吃一点,把肚子填饱。”
“哎……哎……我不行了。”谢恒颜趴在枕边,十足一上年纪的老头,没了命地痛苦哀嚎道,“腰好酸,腿也好痛,屁/股又肿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当真不如杀了我好……”
印斟一张湿毛巾扣他满脸:“你昨晚一直喊,‘重点,再重一点’……我也不敢就这么停,只好应着照做了。”
“你……你放屁!”谢恒颜耳根涨红,毛巾往床边一扣,瞬间恼怒道,“我看你才……爽得不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就是厚颜无……唔!!”
话没说完,印斟往他嘴里塞了勺粥,道:“媳妇吃饭。”
谢恒颜一口老气没咽下去,这会满嘴全是搁的稀粥,软软香香的,温度也正好,隐隐带着一股海鱼的味道,很难相信是印斟煮出来的东西。
“真难得,你这么贤惠。”谢恒颜边吃边说,“原来在璧御府的时候,还记得不?那会你只会煮米糊糊,还难吃得要死……可是我饿了好多天,不得不硬着头皮灌进去。”
印斟眯眼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谢恒颜笑嘻嘻道,“当相公的学会做饭,你最辛苦。”
两人抬头相对视一眼,片刻过后,各又放声笑了起来。
时至今日,足有一年的时间匆匆逝去,那感觉好像过得很快,实则彼此的心境都是在这漫长的过程之中,一点一点在发生转变。
这时印斟再看向谢恒颜的眼神里,又明显带了微许不太一样的情感。
最初时起,确是对他嫌弃得要命,也不喜欢,只恨不能把这傀儡推到天边去,任由他一人自生自灭也好。可到现在他们相依为命如此之久,不知不觉间,傀儡已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尤其在昨夜一切发生之后,那种将欲与他携手一生的偏执情绪,忽变得十足深刻而强烈。就好像是……真的度过了只属他们的新婚之夜一样,两人间距离正在无限拉进,原本说不出口的东西,自然在双方心底,亦早已变得透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