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么?”印斟问道,舀了舀碗里的稀粥,将那些煮烂的鱼肉都搁进勺里,递到谢恒颜的嘴边,说,“肉多吃点。别光顾着吃米。”
“好吃。”谢恒颜点点头,道,“你自己也吃啊,老看着我做啥?”
印斟:“我刚吃过了,一会出门,你就在家待着……业生印还疼吗,昨晚画的灵符,没让你不舒服罢?”
谢恒颜:“没事。我同你一块出去,码头那儿量甲板是大事,图是我画的,我怕老王他们摸不清楚。”
印斟想了想,还是道:“那你多吃点,等会我带你过去。”
说完转过身去,替他收拾外出穿的外袍。这时谢恒颜却在后唤了他道:“印斟。”
印斟:“嗯?”
“你过来,别忙了。”谢恒颜冲他招了招手。
印斟刚走过去,见谢恒颜缓缓将掌心摊开,其间正搁有一样刺白而锋利的物事,表面凹凸不平,顶端却尤为尖锐狰狞,看起来像是傀儡的獠牙。
印斟再抬起眼,望向谢恒颜的唇畔,果然只剩下独一边的长牙在外杵着,而那另外一颗……
“你又拔牙了?”印斟登时慌道,“没事拔牙做什么,我们又不缺银子花!”
“不是……是之前那颗,本来就断过的。”谢恒颜平静地道,“昨晚睡着……又给碰掉了。”
“谢淙不是给你镶回去过,怎会突然碰掉了?”印斟脸色阵阵泛青,“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谢恒颜:“哎你……”
印斟:“嘴张开……我看看,别的牙不会也掉了吧?”
“没有,我没事。”谢恒颜将他推开一些,“老毛病了,是业生印的问题,既然伤势没法修复……牙也是一样的道理,断了就是断了,往后迟早得再掉上一次。”
印斟表情变得有些难看:“那怎么办,你没了牙,那不就是……”
“这不还有你在呢?”谢恒颜笑了笑,指指自己胸口处,昨晚刻的那枚“斟”字,“有灵符保护我就够了,还要獠牙学狗咬人作甚?”
印斟:“不是,你……”
“印斟,来。”
谢恒颜说着,曲起指节,将那颗小獠牙拈起,扯来巾帕擦了又擦,继而对印斟说道:“咱俩一起这么久了,我身上也没啥好东西,能当嫁妆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