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也是最现实的一种可能。
因而回家的路上,印斟一直拿手扒谢恒颜的头顶,几次差点把他扒扒扒得秃了,谢恒颜适才“嘶”的一声,闭着眼睛对他疯狂龇牙。
“对不起。”印斟不再动手了,转而以掌心贴过傀儡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完全没感觉?刚在帐篷里,发生那些事,你没看到?”
谢恒颜:“……哼?”
印斟比划着道:“那孩子,对你伸出了手……”
“噢。”谢恒颜还是蔫了吧唧的,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哪里的孩子?”
“算了,没事。”印斟深吸一口气,说,“回家吃饭,你饿了吧?”
谢恒颜慢吞吞地回答:“有……点。”
两人在往木屋的那处小枯林里,碰巧撞见吃完饭散步的乌纳夫妇。那时乌纳与容十涟一前一后走着,从老远处看来,是不如以前那样亲密了,容十涟看人的眼神总是很复杂,不管对谁都是。
“我之前都想得很通透了,只是后来那段时间,你说什么也不肯理我。对我来说,只要念儿能活着,送她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乌纳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我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很好。”
“我知道。”看得出来,容十涟对这话题非常抵触。但她为了自己的丈夫,还是尽量委婉地说道:“你不用一直说。我们各退一步,说好了,将来把她送走。”
乌纳眼神略带黯然:“涟妹……”
他其实想问,真的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幸而中途印斟与谢恒颜的出现,及时止住他问出这话的愚蠢想法。
“这不是小妖怪吗?”容十涟脚步一顿,“我听说他病得很重……怎么这就出来了?”
“哦,刚忘了跟你说。”乌纳道,“印兄弟带他出来,两人一起去看了孩子。”
容十涟露出微许诧异之色:“看孩子做什么?”
乌纳道:“可能是太久没抱,想去同她亲热亲热吧——哎,印兄弟!还没回去吃饭吗?”
“准备回。”印斟每次看到容十涟,给出的反应会明显冷淡。若非乌纳过于热情,非要与他打声招呼,他可能就这么转身走了,谁也没打算招惹。
尤其这时候的容十涟,已越过乌纳自己走了上来,印斟只得护着谢恒颜朝后倒退,并以十足警惕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目。
“你退什么?”容十涟奇怪道,“我只是看看小妖怪病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