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还想说点什么,谢恒颜却已埋头钻进他怀里,哽咽着不肯再坑出一声。
这时容十涟适才拾起短刀,艰难摆脱跪坐在地的姿势,转身朝他二人走了过来。
而乌纳尚还瘫在遍地破碎的桌椅之间,微偏过头,极是痛楚地咯出一口血。
印斟心中警觉油然而生,拦手将傀儡推至身后——恰在此时,耳畔风声乍然而起,容十涟手中短刀已刺穿周遭冰冷的空气,隔过薄薄一层衣料,抵在印斟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
谢恒颜失声惊呼:“印斟!”
“没事,你别乱动!”印斟冷冷喝道。
“印斟,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一只未经完全驯化的残暴妖物,混在满是活人的孤岛之中——这,意味着什么。”容十涟神情冷漠,倏而一字字道,“何况这小妖怪,若我没有猜错,他还是当年战乱之后,侥幸存活的余孽之一。”
印斟起身挡在傀儡身前,沉声反问:“你想说明什么?”
“光凭你一个人压制,不了这只傀儡。”
容十涟的语气非常严肃,俨然是在二人面前,分析那一只所谓的妖物:“他攻击性极强,又随时可能暴走失控,出手伤人,杀人,甚至取我丈夫的性命。而在整座岛上,所有村民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以至于在面对他时,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印斟面沉如水,仍是不为所动:“那你又待如何?找间铁笼,把我的傀儡关起来,任由你来宰割。”
容十涟目色凌然:“印斟,你难道还不清楚!你的傀儡会有今天这样的举动,那么明天、后天,往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谢恒颜双眼通红,待要开口反驳的同时,印斟却反手一摁,将人整个儿捂进怀里,慢慢揉搓成一团。
“容十涟,你也最好清楚一点。你的丈夫,今天会拿菜刀对着我……等到明天,后天,甚至不用到往后,他也会一样拿菜刀过来砍你。”印斟毫不客气地说,“如此看来,乌纳也是同等程度的危险。”
容十涟登时怒了,耐不住低声吼道:“你在说什么,傀儡是妖,这两者如何能比……”
印斟只道:“乌纳是由业生印续命,他难道不算是妖?”
容十涟:“你……”
“算了,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