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它仍自光着双足,迷茫无助地站在印斟身前,如方才女子那般动作一样,伸手拽着印斟的衣袖,反复不断地重复那一句:“带我出去。只有你,只有你能带我出去。”
印斟额顶冒出冷汗,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我……可以救你。”它目光阴鸷,声音厚重嘶哑,像是沉过海底的沙,“也可以……救他。”说完,刻意扬起削尖的下巴,以眼神示意帐外草垛上的谢恒颜,“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
印斟面色骤然泛白,心跳却是无法抑制,忽而开始疯狂焦躁的跃动。
“……他们所有人,都想杀我。”它无比冰冷地说,“我知道,你也一样。”
印斟:“……”
它面部扭曲,因着此番言语,几近撕扯到变形:“但你……杀不死我。所有猜测、计划、行动……都是无用功——除了带我离开,你……别无他法。”
印斟喉结攒动,双目犹自不动,居高临下地与它进行对视。
很遗憾的是,他无法读懂它的心思。
而它却将他的内心窥视得一清二楚。
“你不必费心猜测我的来历。在这里,你只需知道,你能救我,而我也可以救你……甚至挽救他的性命。”它把眸色压黯,极是清晰地道,“背叛者,永远只有……死路一条。我在给你机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印斟没法说话,也没法摇头,只能保持无言的沉默。
它却再次发出撕裂般的狂吼:“……你明白吗?”
“还是说,你同他们的想法一样,都要用最愚蠢的方式……置我于死地?”它五官眉眼愈发骇得狰狞,“嗯?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告诉我,你想杀了我吗?”
“还是说……让我现在就杀了你?”
此话出时,印斟倏而睁眼,待要挣扎着自束缚中强行开口,偏它已是顾自怒到了极致,仰天咆哮着上前,展开那瘦如骷髅般的五指关节,狠狠扼住印斟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出声呐喊:“我说过了——叛徒,最终只有一死!”
印斟甚至还未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灼烈刺目的白光骤然一现,紧接着身体似要失去自我的意识,忽而失控般的朝前迈出一步,隔过男子枯瘦如柴的指节及臂膀,霎时间穿透帐内整一片无形聚拢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