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瞬间就愣了,蹙眉问他:“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严肃凝固起来的气氛,因着印斟这一声低笑,彻底打乱了原本应当有的顺序。
“笑你傻。”印斟点点他的鼻梁,而在谢恒颜恼怒开吼的前一瞬间,再次拥住他,两人隔一层单薄的衣料这么紧抱着,谢恒颜莫名感到紧张,三番五次试图起身,却被印斟反手摁了回去。
“跑什么?”印斟带着调侃问道,“你就是这样给人当媳妇的?”
“那你来啊!”谢恒颜平躺在床上,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随便你来好了!我要没死算你输!”
说完只觉眼前一黑,这回印斟是真的来了,并且直接伸手上前,象征性地扯扯他的衣带。
谢恒颜登时吓得呼吸陡滞,十根脚趾不受控制地蜷起,俨然一副临死前的悲戚惨状——这家伙来真的啊?他说会不舒服的,是指哪种程度的不舒服?会死掉吗,应该不至于死掉……顶多就是痛一下,痛一下而已吧?
谢恒颜内心戏十足,表面上龇牙咧嘴很是抗拒,实际又隐秘期待着能够发生什么。
然而正当他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脑补印斟压着他这样那样,做些什么亲密小举动的时候——忽觉身上骤然一轻,待得再次睁开两眼,那头印斟已是重新端起床头餐具,面无表情地出门刷碗去了……
“啊!!!”谢恒颜禁不住愤怒地大喊道,“你这算个劳什子的夫君,啊?!!”
半晌之余,印斟端着水盆毛巾进来,俨然换了副淡薄寡欲的神情,见谢恒颜仍在床头杵着,满脸通红,显是欲求不满到了极致。
“你都这样了,让我如何下手?”印斟伸出食指,朝着傀儡额头用力一戳,“回去躺着!真当我是禽兽了?”
谢恒颜顿时怒了,扑起来就要上去咬他,无奈此时力道不足,反被印斟提溜一圈拎了起来,末了重新摁回床头,捉着那乱踢乱蹬的小腿,强行替他洗脚擦身。
原本以为一番闹腾下来,傀儡该是累得趴下了,不想印斟转身拧毛巾之际,这小傻子又不知死活地扑了上来,两只爪子发了疯一样,在他背后抓个不停,印斟只好回头喝道:“还闹,还闹!”
——然而真到头来,谢恒颜也只是伸出双手,适时从背后圈住他而已。
如是一来,适才那些言语上的不快,心灵上的折磨,以及濒临别离时的焦躁不适感,皆于此番谢恒颜饱含依赖的怀抱当中,烟消云散,再寻不见半分残存的踪影。
印斟终还是蹲下来,缓缓探出一手,无声与他十指交扣。
“没事了。”印斟总习惯这样对他说,“别担心,不管到哪里去,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谢恒颜闭上眼睛,猫儿似的在他背后,无限留恋地蹭了蹭脸。
印斟道:“……哪怕只是木头。”